抬头望去,眼前是一块的弧形穹顶,华丽的壁画附在其上,讲述着远古神灵的故事;四下环顾,洁白的大理石柱被精致的雕刻成美丽的仙女,围绕在四周,撑起这一片苍穹。
在这座华丽的建筑之下,高耸的台阶之上,一个蓄着络腮胡的黑发男人正坐在空荡荡的圆形神庙中擦拭着自己锈迹斑斑,千疮百孔的盾牌。长长的黑发被扎成一条条细小的辫子,一袭朴素的希玛蒂恩松垮的搭在他身上,锈蚀的双刃拉阔尔式短剑和勃伊奥第式头盔整齐的摆放在他身边,以及一根黝黑的长矛陈放在他的面前。
男人低垂眼帘,有条不紊的擦拭着,周围是那么的安宁,没有一丝声音,除了亚麻布接触到青铜盾牌时,那隐约的摩擦声。
远处,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渐渐靠近,随之而来的是专属于孩子的欢快声音:“星灵潘森,星灵潘森……”宁静被打破,两个白白胖胖的孩子光着身子向潘森跑来,肉嘟嘟的小脚丫在坚硬光滑的地板上啪啪作响,“星灵潘森,星灵潘森……”孩子们愉悦的呼喊着。
听到孩子们的声音,潘森放下了盾牌和用来擦拭盾牌的亚麻布,他抬起了头,看着两个小家伙逐渐靠近的身影,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转眼间,两个孩子嬉笑着投入了潘森的怀抱。
“星灵潘森,我们又来听故事了。”其中一个孩子说。
“其他星灵都不喜欢说话,成天板着一张脸。”另一个孩子附和道。
潘森抚摸着两个孩字短短的金色卷发,轻声问道:“那么你们今天想听什么故事呢?”潘森看着其中一个孩子的眼睛说道:“是讲你最喜欢的娜迦卡波洛丝,还是……”潘森又看向另一个孩子,“还是你最喜欢的虚空行者卡萨丁?”
两个孩子晃动起自己大大的圆脑袋,“今天我们要听新故事!”一个孩子说道。“我们要听星灵潘森的故事!”另一个孩子补充道。潘森皱着眉头看着两个眼神殷殷的孩子,纵然心中有些疑虑,终究还是颔首同意了。
两个孩子见自己的请求得到了允许,顿时开心的手舞足蹈了好一阵子,潘森待两个孩子平静下来后,缓缓的说道:“我最初的诞生之地,是在巨云峰脚下的拉阔尔城,那里既没有城墙,也没有象样的街道,而我成为潘森之前的名字是阿特瑞斯……”
当拉阔尔的婴儿呱呱落地时,他必须像每一个拉阔尔人一样接受检查,如果他很瘦小或虚弱,或多病,或畸形他就会被抛弃,从他能站立的那一刻起,就要接受战火的洗礼。在学会永不退缩,永不投降的同时还被灌注一个观念,为了捍卫拉阔尔而战死沙场是人一生中所能成就的最大荣耀。
按照拉阔尔的惯例,当男孩七岁时,他必须离开母亲的怀抱进入弱肉强食的暴力世界,承袭拉阔尔三百年来的尚武传统,被塑造成最顶尖的战士。拉阔尔的“酷练”迫使男孩争强好斗,让他忍受饥饿,迫使他去偷窃如果必要,还要去杀戮。
“星灵潘森也要经历这些吗?”一个孩子忍不住问道。
“听起来好吓人。”另一个孩子说。
潘森回答道:“正如我所说,我曾经也是一名拉阔尔人。我的父亲告诉我,平时付出的汗水越多,战场上流的血就越少,于是我被扔在了野外,接受更多的考验……”
在荒野中求生,只是对我的启蒙测试,我若不能凭借着智慧与意志成为真正的拉阔尔人,回到族人身边,便将尸骨无存,就是在那时,我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件战利品。它有着钢铁般的利爪,如黑夜般的皮毛,眼里发着红光,如同万丈深渊里的两颗宝石。它围着我打转,不停地嗅着,享受着即将到嘴的肉香。
我握紧了长矛,紧盯着它的眼睛,随着它的移动而移动,我知道,机会只有一次。笼罩我的不是恐惧,而是逐渐增强的某种感觉,冰冷的空气在我肺里打转,深夜里寒风萧瑟,拍打着松枝,我双手沉稳,严阵以待。
它终于耐不住性子,张开了血盆大口向我扑来,月光在它的獠牙上反射着死亡的光芒,月亮是对的,一瞬间,我的矛从它的上颚刺入了它的脑袋。我剥下了它的皮,披着狼皮的我回到了族人的身边,回到了拉阔尔,并成为了王。
讲到这里,潘森停了下来,两个孩子用自己肉嘟嘟的小手为潘森鼓掌。
“好棒好棒!”一个孩子说。
“但是,星灵潘森最后是如何成为星灵的呢?”另一个孩子问道。
潘森看向远处的星辰,说道:“那是在我成为王之后的第三十年……”
来自遥远东方的薛西斯,带来了一支由不计其数的奴隶组成的军团,他们行军时地动山摇宛如地震;只要他们想,他们能饮尽任何一条河川;他们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漂杵;他们跨着战马,手持刀戟,杀气腾腾,来势汹汹,随时准备拈息世上每一束理性与正义的希望之火。而我,亲手杀掉了薛西斯派来劝我投降的使者。
我攀登上巨神峰,寻求神灵的智慧,因为只有得到代表神灵的祭祀的祝福,拉阔尔的国王才能发动战争。那是一群拉阔尔文明进化前的黑暗时代所遗留下来的废人,一个流传下来的荒谬习俗,但哪怕身为国王,我也不能违背传统,我必须尊重五个祭祀的意见,因为这就是法律。不管是奴隶还是公民,男人还是女人,哪怕是国王,也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这就是拉阔尔。
“这些卑鄙、病态、堕落、贪腐……”潘森突然意识到有些词汇是不适合加入故事里的,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讲道:“正如我所言,我不能调动军队发动战争,但是如果继续坐以待毙,拉阔尔迟早会被战火烧成灰烬,她的男人们会通通战死,女人和孩子会沦为奴隶或者更糟,做为拉阔尔的国王,我必须做点什么。”
作为国王,我拥有一支三百人的御用卫队,拉阔尔需要有人来保卫她,而卫队的小伙子们个个都是顶尖的战士,个个都是真正的拉阔尔人。我决定带着他们北上,阻击薛西斯的大军。出发那天,我们的妻子为我们递上盾牌。“带着你的盾牌回来,不然就战死沙场。”这是拉阔尔妻子送丈夫上战场时都会说的话,而标准的拉阔尔式的回答却只有一个简单的,不含感情的“是!”
我们谁也没有回头看自己的妻子,因为在拉阔尔,没有温存的空隙,没有软弱可以存在,只有坚毅刚强不被感情羁绊的人,才能称作拉阔尔人,而我们就是拉阔尔人。为了家园,为了家人,为了自由,我们出征;为了名誉,为了责任,为了荣耀,我们出征!
我们通过重建城墙阻挡敌人从沿海发动的进攻,把敌人集中到我们称作温泉关的狭隘的山谷里,在那里,薛西斯的军团就失去人数优势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都将阻挡在拉阔尔的盾牌前。
在路上,我们还遇到了其他城邦的友军,他们想和我们一起对抗敌人。这些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农民和工匠根本就不是军人,我把他们遣去守卫西面的山脊上的一条古老牧羊道,敌人可以从那里侧翼包围我们。
夜深了,大家都熟睡了,除了我。我明白,仅仅三百人根本阻挡不了数以百万的军队,但是,世界将会知道,自由的拉阔尔人曾经凭借区区三百人就敢抵抗暴君;世界将会知道,拉阔尔人决不撤退,决不投降。世界将会知道,拉阔尔人能将恐惧,深深地植入敌人的心中。
天亮了,鞭子在挥舞,野蛮人在嚎叫。后面的敌人高喊着“前进!”,而前面的敌人则惊恐的喊着“撤退!”我们亲眼目睹这惨不忍睹的场面,这薛西斯的帝国里,最黑暗的一面所带来的惨况,薛西斯的百万大军被挤进了这狭窄的通道,他们成百上千地倒下,我们把残破的肢体和和破碎的心,送还到薛西斯脚下。
敌人不分昼夜的一波又一波袭来,一波又一波的倒下,就当我看到了一丝梦想,一丝希望,一丝抵挡住这来自东方的庞大军队的机会时,噩耗传来了,敌人找到并占领了那条牧羊道。等天亮之后,我们就会腹背受敌,当这个消息传开后,没有人慌张,因为我们是拉阔尔人,拉阔尔人决不后退,拉阔尔人决不投降。我们擦亮盾牌,磨快长矛,准备迎接拉阔尔式的结局。
我们都明白,我们的牺牲不仅仅为了拉阔尔,也为了所有对抗薛西斯大军的城邦。薛西斯的大军终将面临毁灭,因为他们心中清楚的记得,三百个拉阔尔勇士的刀剑让他们遭受了怎样无情的恐怖,我们使他们他们手脚冰冷,我们是他们挥之不去的恐惧,我们的同胞一定能把世界从荒谬和暴政的统治中解救出来,并开创一个比任何人所能想象,更光明的未来。
“故事到这就结束了,”潘森说道,“当我再张开眼的时候,我就在你们身边了。”
“这个故事好悲伤啊。”一个孩子说道。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了一阵阵剧烈的爆炸声,随之而来的是紧急召集星灵的钟声,潘森抱起两个孩子,把他们轻轻的放在地上,说道:“你们就呆在这,我很快回来。”两个孩子懂事儿的点了点头。“真是两个好孩子。”潘森笑着站直了身体。
潘森朝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缓缓走去,星辰的力量浮现在潘森的身上,璀璨的光芒在闪烁中化作了长矛和剑盾,松垮的希玛蒂变成了厚实的铠甲,恩勃伊奥第式头盔遮住了他的面庞,红色的披风从铠甲上绽放,这才是战争星灵该有的样子!潘森单膝跪地,力量让周围的空气流动变得异常。
“拉阔尔”只听潘森一声巨吼,身体便如炮弹一样飞向天际,消失在视野中。
(谨以此文,向斯巴达三百勇士致敬)
My queen!
我的王后
My wife
我的妻子
My love.
我的爱人
"Remember us."
记住我们
As simple an order as a king can give.
一个国王给予的最简洁的命令
"Remember why we died."
记住我们为什么死
For he did not wish tribute or song...
他无须后人祭拜和颂赞
nor monuments, nor poems of war and valor.
不要为他英勇的事迹立碑奠文
His wish was simple.
他的愿望很简单
"Remember us"...
记住我们
he said to me.
他对我说
That was his hope.
那是他的遗愿
Should any free soul
今后的世世代代,若有自由人经过那里
come across that place...in all the countless centuries yet to be..
may all our voices whisper to you
我们的声音„
from the ageless stones.
从不朽的岩石中向你轻诉
Go tell the Spartans, passerby...
路人啊,去告诉斯巴达人
that here, by Spartan law, we lie.
我们遵照斯巴达的法律,长眠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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