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初三杰 谋圣张良【13】(巨鹿之战)
项梁定陶兵败,力战而亡。项羽闻此消息痛不欲生,回到彭城后下令全军缟素三天。
在项梁战死的第三天,楚军举行了隆重的祭奠仪式,三军集合,列队站在彭城广场上。
秋风萧瑟,天气阴沉,广场上飘着毛毛细雨,苍天似乎在悲悯战死的楚军将士。
大家心情悲痛,双眼含泪,回想战场上大将军和那些战死沙场的士兵在面对强敌时亮剑而战,面对死亡时毫不畏惧的情景,让人感动。
楚军是有血性的,有勇气的。
他们虽已成亡魂,可是精神却默默地鼓励活着的战士。
在接下来的岁月中,他们化悲痛为力量,战场上英勇无敌。
此时,项羽身穿孝服,登上祭台。
他慷慨悲泣地说道:“大将军项梁不幸力战而亡,闻此消息,我痛不欲生。我在此向天发誓:一定要为大将军报仇雪恨,打败秦军!我项氏,世世为楚将,精忠报国,一门三烈,前前后后为国捐躯上百人,没有一个临阵退缩!大将军项燕战死之时,高呼:‘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是何等的决心与毅力!项梁亦如此!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我项氏,愿为楚国流尽最后的一滴血!”
众将士慷慨高呼:“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项羽拔出项氏传将匕首,指向天,大声说道:“这是楚怀王赐予我项氏的将军匕首。先王有令:‘见匕首如见楚王,凭此匕首号令三军,莫敢不从’。愿先王之灵佑我楚国大展雄风!愿大将军项燕及项梁佑我楚军所向披靡!愿战死的英灵佑我楚军所向无敌!我们当化悲痛为力量,以泰山压顶唯我不倒的精神勇往直前!若秦军来犯,我们当誓死守住彭城,守住了彭城就等于保护了我们的家人。”
全军高呼:“为家而战,为亲人而战!”
韩信也在队列里面,听到项羽的一番慷慨陈词心中热血沸腾,心想“项羽英雄盖世,跟随他定能建功立业,实现抱负。”
秦将章邯大败项梁军,消灭了楚军主力,认为楚军已经构不成威胁,于是率领秦军渡过漳河,寻找赵军主力作战,结果大败赵军。
当时,赵歇为赵王,陈馀(yu二声)为将,张耳为相。赵军兵败后,张耳收拢残余士兵,退回巨鹿城坚守。
秦军重重围困巨鹿,巨鹿危在旦夕。
项梁兵败身死后,韩信兵属项羽。项羽把韩信编入宿卫营,仍旧让他做一个小小的礼仪兵队长,负责持戟。
韩信对此任命并没有失望。他觉得还行,能经常看到项羽,可以寻找机会进言献策。
楚怀王孙心趁项项梁兵败,秦军渡过漳河,从吁台赶到彭城,整合了楚军,收回了兵权,同时任命宋义为大将军,刘邦为砀郡长,封武安侯,项羽职位不变,为次将。
秦二世三年(公元前207年)十月,项羽因不满宋义停滞不前,不思进取,享乐腐败,不体恤士兵,于军中斩宋义头,夺回了兵权,成了楚军名副其实的大将军。
此时的项羽手下人才济济,有王佐之才的谋士范增,有勇冠三军的部将黥布,另外还有谋士陈平,猛将龙且,钟离昧等。
项羽打算渡河救赵,与秦军决战,解巨鹿之围。
一天,韩信见项羽一个人在营帐,于是请求拜见。
韩信对项羽说道:“大将军急需寻找秦军主力作战,鄙臣有一良策,望大将军垂听。”
项羽瞧了瞧韩信,心想:“你一个小小持戟有何良策?不过是妄议军事,纸上谈兵罢了。”于是一脸轻视的表情,看着他说道:“讲来听听?”
韩信拜谢,从身上拿出赵国地形图,摆在桌子上,指着地图,慎重地说道:“巨鹿城周围地势平坦,秦军精锐之师围巨鹿数重。若我军在空旷的平坦地带与秦军战,以我军这点人数,绝对不是秦军骑兵的对手。”
项羽有些生气,说:“你别长他人志气,灭我楚军威风。我是看在大将军让你送传将匕首的份上,才姑且听你说的。”
韩信匆忙解释道:“项将军息怒,臣要说的是:要胜秦军,必夺甬道。甬道是联系王离军和章邯军的纽带,也是王离军的生命通道。只有切断了甬道,才能治王离于死地。甬道空间狭小,发挥不出秦军骑兵上的优势。我军只要涌进甬道,和秦军在甬道短兵相接,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样我们才有胜利的希望。”
韩信停了停,指着图上章邯军营说:“章邯、王离两人素有隔阂,王离被围,章邯必不会舍命相救。因此,我们可以集中力量对付王离。”
项羽惊讶,韩信的这套作战方案居然和亚父范增的计划不谋而合,考虑到这么重大的军事机密,怎么随便让一个小小的持戟宿卫知道。”于是项羽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方案,以后你再胆敢妄自议论军事,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拖出去斩了。滚出去,好好执你的戟去,做好你的本职工作。”
韩信收好地图,有些失望,一脸无奈地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营帐。
他一个人呆坐了很久,失望的同时,又满怀希望,希望下次项将军能采纳自己的建议。
十月底,项羽率领大军渡河北上救赵,解巨鹿之围。大军开拔之前,项羽命令士兵砸烂煮饭用的锅,烧毁营帐,只带三天的干粮。
韩信也参加了这次战役,他登上渡船,站在船头,手握长剑,望着奔腾不息,滚滚东流的黄河水,一股勇气从他心底流向全身,好似这黄河之水,所到之处所向披靡,势不可挡!
军队到黄河对岸后,项羽便命令士兵凿沉船,以表决心,以求必胜!大家誓与秦军一战到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韩信心知肚明,这就是兵法上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人在绝境的时候,求生的欲望是极其强烈的,再加之心中又充满希望,将会迸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项羽之前祭奠大将军项梁,祭奠定陶战死的英烈,这一举动点燃了楚军战士复仇的怒火,项羽从心底喊出的“为家而战,为亲人而战,为楚国流尽最后一滴血”的呐喊,更坚定了战士们的信念与信心。
楚军一到巨鹿,就把王离围了起来。
项羽的目标明确而坚定,绝粮道,烧粮草,占领甬道,切断章邯军与王离军的一切联系。
楚军和秦军在甬道相遇,展开激战。甬道两边是厚实的墙壁,中间是路,空间狭小。秦军人数虽多,但在这狭小的空间,不占任何优势,类似巷战,挤不下太多的人。
项羽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
楚军人人像打了鸡血一样,不要命地往前冲,个个英勇无比,呼声震天!
秦军也不干示弱,两军在甬道内反复争夺,反复拉锯。
韩信率领手下的十多个人,涌进甬道,排成三角阵营,前排持遁拿剑,中间持戟,后排射箭。大家相互照顾,相互呼应。我进攻,你防守,我防守,你进攻,一攻一防,配合默契。
三角阵型发挥了最大的战斗力,稳步地向前推进。
秦军找不出三角阵型的漏洞,不是死在剑下,就是被戟戳穿;不是被戟戳穿,就是死在箭下。
楚军见这一阵型威力巨大,所向无敌,便很快在军中全面铺开。
秦军眼看勇道就要失守,秦将王离心急如焚。他知道:甬道就是自己的命门所在,丢了甬道,就意味着失败,在这紧要关头,也别指望章邯能救自己。
于是他派大量秦军死守甬道。
狭路相逢勇者胜,项羽如战神降临,所到之处,秦军倒一大片。他本就武艺高强,力能扛鼎,发起怒来,一千个人在他眼里就如同稻草人一般。
楚军像潮水一样涌进甬道,势不可挡!在短短一天之内,楚军、秦军就大战了九次,楚军九战皆胜。
两军从早上杀到天黑,又从天黑杀到天亮,战火熊熊燃烧,甬道内血流成河。
整个战场变成了人间地狱,杀声,喊声,刀枪碰撞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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