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典当岁月
家乡是孤独者的港湾,也是伤痛这几天趁着十一假期,跟导师请了几天假,回小县城参加朋友的婚礼。
从荆州到小县城仅有400公里的路程,读研的两年时间里我只回去了一次,原因是长者逝世。这次回去,却蛮多坎坷。
30号早上6点起床,7:50从荆州客运中心出发,历时将近6个小时,由高速转公路到达湖北孝感。停留片刻后转车,这次全程低速穿越大别山区,途径鸡公山,终于在5点整到达信阳。然后又是转车2个多小时回到小县城。12小时的客车已让人精疲力竭。
1.婚礼
这是结婚前待客的第一天,赶在厨师和内亲吃饭时来到朋友家,两杯白酒下肚,已开始进入角色,成为见证婚礼的一员。
夜晚和友人同床而睡辗转难眠,小县城,我在这里了,可我却忘了你的模样。
1号,另一个同学结婚,待客的酒店、所在的街道、小区全是陌生的名字。一整桌初中的同学脸熟却忘了彼此的名字。一杯酒下肚终于能敞开了话聊,却也尽是你啥时候准备要孩子,我啥时候办酒席,为掩饰自己的尴尬,只能调侃自己以示清心寡欲。发现我们这群人已分三六九等,天涯海角相聚,却不能把酒言欢了。
2号发小结婚,这天是真的忙呦,当伴郎陪着打理一些小事。早上五六点起床,各种忙活,虽然已经不懂得一些规律和礼仪,但是形式总归是传统的,尚有记忆留存。
接亲出门和回门的时间、进出女方家的时间也都是提前算好了的。两家子距离也就300米,绕过小圈来到新娘家。十一婚庆安排紧张,时间匆忙,新娘也只刚刚盘好头化好妆,便被我们趁嘘闯了进入,一些简单的小游戏后变开始了正事。求婚,拜别父母。这个时候,女方家总是伤心不已的,养了20多年的女儿从今便不再是孩子了,离开娘家是否还会有公主般的金贵已是未知数。新娘大咧,说好不哭,却总在动情之处泪水成线。
赶点出新娘家门,中间有40分钟时间才能娶回家,于是又沿城而转。这里我不得不提的事情便是沿街的拦车人,上到六七十岁的老人,下到三四岁的孩子,被人组织挡在车前。糖果对他们来说是廉价品,红包也已升到5块,一人一个尚不满足。一路五六波的应对,让我对这小县城的变化感到震惊。看到40来岁的中年妇女带着两三个孩子趴在车盖上撒泼更是让我倍感无奈,中途严重处,差点想跟着下车与他们拉扯。
就这样一路也还算顺利的接亲回去,新人换衣、改口叫父母是必备的流程。中午正客,亲朋好友、邻居街坊欢聚一堂。新人在台上表白新声,伴郎伴娘互动来起气氛,父母讲话满是激动与欢喜。
晚上团圆酒是婚礼的尾声。饭前,男方亲戚长辈坐在堂屋,里三圈外三圈,新娘改口认人。
之后的正席开始,新人讲话之后,与朋友同事坐在一起互动。小游戏是不可避免的,调侃新人,黄段子也成了理所当然。闹洞房嘛,文明一点的摸手认人,吹面吃糖等;闹腾点的苹果拔牙签,裤裆滚鸡蛋,闭眼找花生等。纯属娱乐,开心就好,这是一辈子的记忆,该喝的喝,该玩的玩,真是一番热闹的画面。
2.夜逛
闹完洞房,初中的好友便回家休息了。我和新郎是20多年的发小,于是带着他大学的朋友找家KTV接着狂欢。
夜是个讨厌的家伙,当你狂欢时,一种孤独便油然而生。
安排好朋友们,让他们接着唱歌。自己便走出了门,沿着曾走过15.6年的街道,一个人晃荡。
原来总感觉那些老街很长,走过时才发现时间才过了十来分钟。突然想吃那家叫“怪难吃”的麻辣烫,来到巷口却发现已是深夜模样,漆黑一片。只能在大街上一家冷饮店叫了一杯饮品,等待时突然变得比较善谈,与服务员说起六七年前这里的样子。路过十一老街口,买了一盒臭豆腐,不知道是我陌生了还是它陌生了,吃起来也是变了味道。
走着走着,那些喝的酒就开始变的不安分。泪水不住的下流,我不想擦去这些泪水,因为擦去的泪水总抵不过突来的悲伤。和着眼泪,我喝光臭豆腐的汤水。拿出就剩1%电量的手机发了朋友圈“[县城独自走过的半小时,我哭了半程,因为我已经不属于这里,可我的根还在这里,我爷爷奶奶还在这里,坐在樵楼旁边的我其实更想坐在南山,从 06,08年到现在的10多年里,息县已经不是我的家,我就是一只蒲公英,随遇而安,不知方向。 ”这条朋友圈我只开放了几个朋友,不理解你的人何须让他了解你的生活。
3.南山
我曾有六七年的光景对爷爷奶奶保留着幻想,认为他们没有离世,只是藏了起来。我在梦中看见他们的脸,听见他们说话,他们抱着孩童的我,有时走着走着就不见了踪影。于是我开始哭泣,我以为那是梦,每每醒来,枕头被子都被沉重的哀伤打湿,脸上分明还有着擦不掉的泪痕。
2号爸爸已经带着姐姐和外孙女看过爷爷奶奶,今早已经离开这个小县城。而我因为要当伴郎,只能延后一天去南山陵园。
清早,我走过大半个县城终于在一个新街道买到了能沟通现世和冥界的纸币,带着说不尽的话跪在爷爷奶奶的墓碑前。闻着昨天爸爸买的百合和康乃馨,用毛巾擦去坟上的尘土。爸爸早上跟我说,去拜拜你爷奶,求他们保佑你考上博士。可我已泪流满面。
烧着那些纸钱,我仿佛看见爷爷奶奶说“孩子,我们知道你考上了大学,读了硕士”。这是爷奶最想看到的,可他们去世时我才14和16岁,他们什么也没看到。
我把这些年的辛酸苦辣向他们一一哭诉,我把他们对我的好用泪水倾吐。这些年,每次祭拜都是匆匆的来,又匆匆的去。这次我坐在他们新家的门口,只是想多看一眼,他们过的好不好。
这个小县城没有了他们,我便没了牵挂,我不知道哪里还能找到一个家。我看到过06年新年爸爸躲起来痛哭的样子,我也看到过爸爸睡梦中眼角不住的泪水。我知道,这么多年爸爸也没了家,要不怎么可以十几年没回家乡过过一次春节。
我向爷爷奶奶祈求。祈求他们原谅爸爸的不回来。一个家没了主心骨,整个家族都散了。更何况在我们这个传统的家族里,身为老幺的爸爸是没有太多言语权的?
我不知道下次归来是什么时候,一年两年还是更久,满心愧疚,却用各种理由搪塞,说尽自己的情非得已。
4.尾
现在已是5号的凌晨,火车在轨道上“况且、况且、况且”,从一座城到下一座城,周而复始。可我呢,下一座城该在哪里?离家乡远不远?爷爷奶奶想我时能不能立刻回去?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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