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写过一篇物流园里的狗。
当时群里关于“狗其狗以及人之狗”的讨论还记忆犹新,最后,爱狗人士依然爱狗,爱狗肉人士依然爱狗肉。
人果然还是更多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偶尔被无心冒犯之后都会从自我世界里跳出来跟别人相互吐吐口水,搞得自己和别人都一身脏,然后相安于“你我山前没相欠,山后不相逢”。
现在狗屋空空荡荡,只剩一条自由的母狗,我每天早上路过狗屋,母狗总是应声而起,跑向我,然后我摘下一点手里的早餐给它,便挥挥手赶它走,表示我只能给这么多。
而母狗的奶子近段时间似乎大了不少,搞不好已经真的孕育了几只狗仔。
物流园里的狗屋似乎又将热闹起来。
而我们今天要写的是空荡荡的狗屋门口的铁笼里的一只鹅。
鹅的出现有那么两个星期了,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毛羽整齐干净,站得高挺而稳健,脖子又长又光滑,伸出铁笼啄食青菜又稳又准,干脆利落。
所以,肉质应该鲜美。
而我今天早上并没有看到它,有两种可能,一是我比之前早到了一两分钟,或者,昨晚它已成了别人的盘中餐。
在它出现在物流园里的第一天起,它便摆脱不了盘中餐这个标签,它所有的姿态和毛羽颜色都透露着它的肉质是否鲜美。
如果我在野外,或者养殖基地看到一只鹅,我完全没有那么强烈的眼光将它看成盘中餐,我看到的或许是某种野性和自在,而当它出现在物流园里某个啤酒仓库对面的狗屋门口时,我不禁对它掐指一算,凶兆。
如果我足够慈悲为怀,在这两个星期之内,我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将它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走,然而,它展翅若不能在天地间高飞,它的步伐再矫健,在这个充满烟火气又车水马龙的城市之中,我的慈悲为怀反而变成罪大恶极了,特别是对于它的主人来说。
诚然,慈悲为怀并不能救苦救难,世间皆苦,世事多难,苦难本是一种存在的属性,当某个存在存在于不该存在的地方,苦难便相随。
而将一个存在于不该存在的地方放在它该存在的地方时,看似是脱离了苦海,实际上,它已经不是我写的那个鹅了。
我所写的那只鹅,它毛羽整齐干净,站得高挺而稳健,脖子又长又光滑,伸出铁笼啄食青菜又稳又准,干脆利落。
显然,肉质应该鲜美。
然而,中午下班路过狗屋,一声鹅叫响起,我蓦然回首,豁然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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