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登上了西安城墙。
身为陕西人,之前,这许多年,我无数次地远望过城墙,或无数次从城墙根下穿过,却从没有机会登上城墙,更没有勇气去把城墙走上一圈。
今年网络上流行的一首歌《可能》,歌手叫程响。她用一种稍显低沉但却通透的语调历数各地的名胜古迹,如水的歌声中似乎加入了一种古韵的沧桑和空灵的质感。
当“南方的阳光、北方的风、北京的后海、成都的酒、西安的城墙、云南的大理”等一串串事物或地名,依次罗列而出时,听众心中总会莫名一动,柔软的心房瞬间流淌过一种特别的情愫,生命中有些特别的记忆自然苏醒,或者莫名地也想去歌词中唱到的某地,去寻找相同的感觉,去慰藉心灵的落寞或者不可言说的某种期待。
在西安,我能想到的自然就是西安城墙。于是,不顾三十几度的高温,我买了一张西安城墙的门票。
带着一顶不算太大的遮阳帽,我从永宁门登上城墙,走在宽阔的西安城墙顶上,竟然感觉十分舒爽。踩着青砖铺就的道路,目之所及,是道路两侧密密的城墙垛紧相连接,一直延伸向前方。正午十分,人不是太多。有三三两两走着的人,也有在城墙顶租了自行车,一路骑行准备环绕一圈的游客。
宽阔的马路上,就着朝阳的光辉,有不少人在拍照打卡。嘻嘻哈哈的声音让千百年来寂寞的城墙上多了无数的活力与生气。
走一走,然后爬到城墙垛上,望向城墙外的南大街、北大街,东大街或西大街,想象着历史上无数个朝代,这座城墙所肩负的历史使命,我的胸中满溢着欣慰与自豪。今天,真切感受着西安南北的分界与东西地域的蔓延,体味着西安近些年的发展与变化,我的内心深处更是涌上无数的心酸与感慨。
回想起二十多年前,刚参加工作,单位工资发不出来,我也曾凭着一腔孤勇,想要辞去公职,来西安发展。可是在西安折腾一周后,我就打了退堂鼓。可能是怯于大都市竞争的激烈,也可能是放不下铁饭碗的安稳吧。一周的体验之后,我又回到了原单位。
记得很清楚,回去的那天,当时22岁的我哭得稀里哗啦。或许那会我就知道,一旦回到原单位,再想出来几乎就没有可能了,可最终我还是郁闷而沮丧地回去了。
不难想象,回去之后,环境的狭小,势必带来了观念上的落后,可那时的我除了默默地接受外,别无他法。或许我的内心一直没有放弃自己心中的执念,总在努力寻找不一样的道路,通过各种方式去寻找和塑造不一样的自己。虽然后来不可避免地结婚、生育,再然后像我周围所有人一样,慢慢变得越来越安于现状,但好似我又总是不服输地想要寻找一个契机。
可这个契机,一直到前几年,因为女儿的升学,才终于被激发起来。我一次次出来应聘,终于狠心辞去了原有的工作,进了一家私立单位。如今三年过去,我好像已经基本适应了在外面的紧张与激烈,没有丝毫后悔之意。即便有,那也应当是对自己前些年迟疑不决,多次丧失机遇的悔意吧。
毕竟如今已经不再年轻,能真正用于自己的成长与发展的时机已经不多,我能做的唯有紧紧握住手中的时光,以清醒的头脑瞅准方向,用顽强与坚韧来面对今后的工作与生活,给自己信心,让向上向前的信心一直鼓励着自己。
如今登上这西安城墙,从永宁门上、经过安定门、安远门、最后再到达长乐门,具体走了多少时间我不确定。但行走的过程中,我的内心总是浮现出古代劳动人民修建城墙的一个个画面,那样艰难不易,那样令人心生感佩!
瞬间,我的心中也涌上一个坚定的信念:我一定能走完全程,从各个角度俯瞰西安市的布局,感受西安的古老与沧桑,体味西安现代化的发展与变化,让西安的古韵与活力一点点深入我心。同样,人生的道路上,我也会努力去攀登上心中的城墙,向着人生的远方前行,既守好心中为人的根本,又能在前进的道路上适时望向前方,开拓视野,丰富内涵,积极创新,创造属于自己的诗意远方。
西安城墙,此时此刻,虽然我已过浪漫的青春年华,但我却想与你永远誓言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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