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熊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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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六十多岁，圆脸微胖。

小眼睛有神，没太多头发。

在一座以堕落著称的城市中勤勤恳恳工作了很多年，伺候了几任领导。

同侪被查的被查，落马的落马，被判刑的被判刑，他却每次都能批评倒台的人，跟上级领导站在一起，安然无恙，还得到了“审时度势”的美誉，最后成为从龙之臣。

他就是《权力的游戏》里的情报总管——瓦里斯大人。

瓦里斯有自己的情报网。这个情报网为谁所用，这个人就能知道很多事；这个情报网算计谁，谁就会有麻烦。

第七季第二集开头，我们的丹妮莉丝（龙妈）踏上了龙石岛——她祖先征服维斯特洛的起点。

她要像父亲坦格利安一样攻下君临城，成为七国之王。小恶魔提利昂担任她的国王之手，而瓦里斯似乎准备为她效力。

在一个看似普通的工作会议上，丹妮莉丝突然开始威胁人。

她威胁的，正是“态度永远和气，工作永远努力，微笑永远神秘”的瓦里斯大人。

龙妈：教科书式的威胁

龙母率先发难：

“你侍奉过我父亲是吧？接着你又效忠推翻了他的劳勃，然后你又背叛了劳勃。在我掌权之前，你拥护过我哥哥。”

“你是怎么挑选人的，比如坑死我哥哥？”

要知道韦赛里斯是自己作死的，而且龙母也不喜欢他。把陈年旧账翻出来，有个人这么干过，那就是曹丕。

根据《魏略》记载，曹丕曾经找到投降的张绣，责怪他杀死自己哥哥曹昂。其实如果曹昂不死，曹丕的地位将十分堪忧。所以这种翻旧账，就是找茬。

奇怪的是，曹丕从来没责难过杀死曹昂的真正谋主——贾诩。因为贾诩对他的册立有大功，而且很有才干，贾诩被曹丕拜为太尉，管天下兵权。

翻旧账几乎都不是因为仇恨，而是试探。你今天对旧账的认识，非常关键。

你的理想是什么呢？

 

龙妈质疑瓦里斯大人的忠诚。庸俗点儿的货色，地下一趴，磕头如捣蒜，这事就没意思了。

瓦里斯大人控诉体制问题：

是龙妈的爷爷和爸爸让他度过了凄惨的童年，被当做奴隶卖，还被割鸡割鸡

我们看《权力的游戏》很容易贬低龙妈的智力。上一篇我们提到，跟谁睡智力会向谁靠拢，有人问，龙妈智力怎么样？

龙妈自从被奴隶主背叛之后，智力在稳步上升。虽然你们可能觉得她叫板瓦里斯很可笑，因为瓦里斯比她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但我要提醒大家，我们知道瓦里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的策略，是因为我们居于上帝视角，看了前六季全部故事，了解他的所有作为。而龙妈跟瓦里斯认识时间不长，未知心腹。

瓦里斯侃侃而谈：你要是符合三个有利鱼，代表广大维斯特洛人民的利益，我就是你的人。

龙妈等的就是这个。

她要瓦里斯做出保证。

做诤友，当谏人。

对朕老实。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狐狸也就客客气气，别管真假，发这个誓。

然后龙妈还要找补一句：

 

放出最终威胁。

好了，我们总结一下龙妈的权术：

1. 敲打瓦里斯大人，因为这个人历史可疑。

2. 敲打瓦里斯大人的时候，小恶魔因救命之恩想帮忙分辩，她完全忽视——要你亲口告诉我。

3. 我敲打瓦里斯大人，是因为我在海洋彼岸时，你没有那么大势力，现如今回到你的地盘上，我要你做个保证。

龙妈的威胁可以归结成十二个字：

挑缺点、听解释、等效忠、撂狠话。

雪诺：临时起意的威胁

小恶魔奉龙妈旨意，请雪诺去龙石岛，联手制敌。

提利昂帮过这对兄妹，雪诺对他尤其信任。更何况龙石岛下面有大量龙晶石，可以用来击退异鬼。

但提利昂的来信暗含威胁，这趟龙石岛之行危险重重：龙妈有多斯拉克人、一批无垢者和三条龙。

在全员大会上，雪诺宣布自己决定去龙石岛，底下一片哗然，珊莎和领主们反应激烈：万一有去无回呢？

在政治上，雪诺缺乏前期沟通的能力，凭借天赋和魅力来统治，这是不对的。

他决定要去见龙妈这件事，应该先和珊莎商定，而后两人再在会上告知所有领主。像熊家莫尔蒙小妹妹这样的死忠粉，要事先做工作，让她表态资瓷不资瓷。

但雪诺这些都没做，直接上会讨论。我们东方的一些政治经验是，很容易惭愧丢脸。

幸好最后他用“我把家交给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打动了仍然文艺的珊莎的心，大家批准了他的出差。

但出差之前，他最不放心的就是小指头大人，这货擅长阴谋，实际上是一切战乱的祸头。

如果雪诺身边有红女巫，可以对付一下小指头。但是他放逐了红女巫，而洋葱骑士戴佛斯又要随行，珊莎周围的护卫就只有大剑妞布蕾妮了。

雪诺用了一个办法，敲打小指头。

地方选的还颇有宗教色彩——地下墓穴。

雪诺大人的词儿也很贫乏，与龙妈敲打瓦里斯大人不同，龙妈欣赏瓦里斯，而雪诺对小指头厌恶至极，所以他的威胁非常单纯。

考虑到雪诺本身确实有兵，还死里活过来一次，这个威胁也许有效。不过他离去之后，除了小指头大人的自觉，只有珊莎自己能保护自己了。

如果你觉得一个人需要敲打，尽量在状态好的时候威胁。不要等危机袭来的时候再出言威胁。

瑟曦和詹姆：一唱一和的对口威胁

为了抵御丹妮莉丝，瑟曦也召开了动员大会，团结七国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瑟曦的语言一贯注重修辞、无比浮夸，先讲了一堆老奶妈的故事。

大家都一副“说吧，我听着呢”的态度，毕竟她把人家的领主们都炸死了，又要他们效忠。河湾人各怀心事。

旁边穿斗篷的柯本总管态度很暧昧。这个虐待狂听见“奴役”估计都硬了。

詹姆估计也是一脑子愤怒：“不是你坑死了我的孩子吗？”

终于说到点上了。不过瑟曦讲完话，大家没有掌声，都散了。

詹姆跑到塔利大人那里，这是对的，赶羊要赶头羊。先给头羊戴一个高帽。

然后谈论起条件：让塔利大人成为南境守护。

塔利大人是山姆·威尔塔利的爸爸，一个为了小儿子可以放话杀掉大儿子的狠角色。这种人一般用儿子的前程说服他，就非常靠谱。

塔利大人看来要入伙儿。

对口威胁是这样，威胁是小，收买是真，前面的威胁例行公事，自己可以情真意切一点，但大家都是成年人，后面开出来的条件，才是大家合作的可能。

大夫的威胁：可能会死哦

这集的其他人也都开挂了，每个人都在威胁人。

乔拉·莫尔蒙的病情进一步恶化，要被送去跟灰鳞病病人同住。医生是这样威胁的：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吧。

 

实习大夫山姆·威尔塔利胆子比较肥，自己翻了本书就敢给这个壮士治病，威胁他说“很疼哦！”

 

真的很疼哦！

是不是有张无忌治疗常遇春的感觉？胖子这次真的开挂了。

沙蛇和铁种：不要随便威胁自己人！

沙蛇和铁种联手进军君临，一路上沙蛇姐妹们就开始胡说八道。

 

我们知道船上有各种忌讳，即便不在船上，成年人也不该随便开奇怪的玩笑。

当女儿的不靠谱，当妈的也不靠谱。亲王的女人这次看上了席恩的姐姐，俩人就在船舱里嗨起来了。

 

然而很快铁群岛岛主攸伦真的入侵，他拥有维斯特洛大陆最强的舰队。阿莎的舰队大败，头目被俘。

 

这下铁种真的要品尝多恩人的妻子了。

这几个人的情话和开玩笑时的威胁都是一语成谶。

只要你年满12岁了，就不要用威胁来开玩笑，因为根本不好玩。

倒是有一个孩子，过去一直在威胁杀人，还有一个杀人名单。

现在逐渐开始把威胁当笑话来看待了。

这个威胁的规则可不止用在维斯特洛：

如果你在威胁，确保这样的行动一定是策略，不是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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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太行 

人际关系洞察家，得到 App《关系攻略》专栏作者，《西游记》深度研究者。前杂志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