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见我爸妈哭,大概他们哭的时候我都没有看到。
印象中,仅有这么几次。
爸妈吵架后,我爸摔门离去,我妈坐在床上,眼眶红红的,没一会眼泪就掉了下来。没有声音,只是默默地流泪。我站在门框上看着,不知道怎么安慰。
那时我很小,心里满是害怕和无措,有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
第二次见我妈哭,是外婆去世。外婆生前的时候,我妈常常想要去看外婆,每次提及这件事我爸和我妈总会吵架。因此,妈妈自嫁过来以后,能回娘家的机会少之又少。那年外婆去世,她总在房间里看着外婆的照片偷偷抹眼泪。
我也见过我爸哭,仅有的一次。已经有好多年了,因为一部剧。情节不大记得了,只记得我爸哭完后说了一句:“好久没哭了,舒服多了。”那一刻,我觉得我爸心里仿佛有千斤重的石头,一直。
忽然想起写这个主题,是因为今天看了一篇推文,把我看哭了。那个学生的故事就不说了,想说的是,那些贫苦家庭出生的孩子,或乖巧或任性,但有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场景,父母数钱的画面。用手指头一张张地数,或百元或零零散散的5块、10块。
我是个很感性的人,每次想到这个画面鼻子就酸酸的。想起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学校组织去旅游,那时家里很穷,我哭着闹着要去。
我说“我那些同学每年都去,我一次都没去过”。
我说“才120块,你们都不肯”
我想起父母那副沉默的面孔,想起他们那副为难的样子,而那时的我把他们想得多么吝啬自私。
有一次在家的时候,我说想要看手相。我拿起我妈的手,看到她的指头裹挟了一层厚厚的茧,一条条痕深深地刻在她手上,纵横交错。我妈也拿起我的手看了看,
她笑眯眯地说“我女儿的手,看上去就是有福气的人”
那时我只觉得,我有多少福气,大概她的手上就要有多少这样的沟壑。
我还记得那次我爸爸受伤,膝盖几乎被擦掉了一块肉,隐约见到骨头。氢氧化钠洒在他的伤口上时,冒着白气和泡泡,他还笑着跟我们说话,我以为没有多疼。直到有一次在学校跑步,我摔倒了,手上蹭掉了一块皮,冒着丝丝血点。去校医室涂消毒水,才这么一点小伤我就疼得不行,几乎要哭。
我才知道,我爸承受的痛比我要多很多很多。
为人父母,实属不易。
我想要变成他们的支撑,就像他们给予我的一样。
但我也怕,我成长的步伐跟不上他们老去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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