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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的朋友圈,被一个叫《啥是佩奇》的短视频刷屏了。
视频的内容其实很简单。
快过年的时候,一个农村老爷爷打电话问儿子一家什么时候回来过年,没有想到是孙子接的电话,爷爷于是问孙子想要什么,孙子说要佩奇。
常年在大山里生活,用着老人机不会上网的爷爷,哪里知道佩奇是什么呀,在城里生活的孙子,想来也是不缺佩奇的玩具的,所以当爷爷问他的时候,就顺嘴说了一个“佩奇”,过后就忘了也说不定。
孙子的随口一说,爷爷却牢牢地记在了心里,放下手机就开始琢磨怎么找佩奇。
在昏黄的灯光下戴着老花镜一遍一遍地翻着字典;
字典中没有答案,就找村里的小朋友询问,小朋友们却一哄而散;
到村广播室里用广播问全村人;
有人告诉他佩奇是一个直播软件上的女主播;
有小卖部老板娘告诉他一款洗发水叫佩琪;
有一个人的名字也叫佩奇,还有人告诉他有一种棋叫佩棋。
寻来寻去,爷爷都觉得不靠谱,后来有人告诉他,老三媳妇在北京做过保姆,肯定知道佩奇是什么,爷爷就酒也不喝了去问老三媳妇,一点一点从老三媳妇的描述中,知道了佩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又亲自动手烧电焊、锯木头,给孙子独一无二的硬核佩奇,一拿出来就惊呆了儿子、儿媳和孙子,他们的眼睛里都要放出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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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片中,有一个细节特别打动我。
为了知道佩奇长啥样,爷爷几次三番地去找老三媳妇,于是就有了这样两段对话:
“我问弟妹个事儿,佩奇是什么东西啊?”
“猪。”
“什么猪?”
“小猪,红的。”
“佩奇那是假的,动画片。”
“什么,动画片?那你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
“长得就跟这个(指鼓风机)似的。”
我第一次看的时候觉得好笑,除了对话本身外,还觉得这爷爷还真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就像我们小时候看啥啥都稀奇,拼命缠着大人要一个答案。
再多看几遍之后,又有一种莫名的心酸,我们和世界都越走越快,而父母,他们的脚步,在渐渐变得迟缓,在我们的世界里稀松平常的事物,对他们而言,很多都是像天外来物一样的新鲜存在。
就拿这则短片来说,除了特别偏远的地区,我想应该没有小朋友不知道佩奇,短片中爷爷问到的小朋友们其实也都是知道的,但爷爷的儿子一家常年在外,没有时间去与他分享自己的生活,爷爷自然无从知晓啥是佩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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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刚开始用智能手机的时候,我特别烦。
因为他们一会问我朋友圈怎么发照片怎么回复,一会问我红包怎么发,一会问我支付宝实名认证怎么做……
而且问题似乎总是层出不穷,教会一个马上又会有新的问题出来。
隔着一千多公里的距离,我常常欲哭无泪,这要是在身边还好说,可这隔这么远怎么教啊,于是认认真真地教了几遍之后,要不就说“有时间再教”,要不就直接让他们去问身边的其他人。
其实,父母问我的时间,大多是在晚上或周末,我并没有太多的正经事要忙,无非就是刷刷微博,看看电视逛逛街,但对于教父母如何使用智能手机这件事,我总觉得麻烦,很多我们习以为常的功能,需要反复地去跟他们说在哪里,要怎么用。
而且教会了一遍之后,可能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忘了怎么操作,于是又来问,我的不耐烦情绪就冒了出来。
我们总是很忙,忙着工作,忙着谈恋爱,忙着刷微博刷抖音,忙着逛街,我们挤出时间也要去看看爱豆有没有发新的照片,却匀不出一点时间给父母,去解答他们提出的一个个小之又小的问题。
而父母,又是最了解我们的人,在听多了不耐烦之后,也就不再问了,既怕打扰了我们的正事,也怕我们的不耐烦越积越多,最后爆发出来。
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件好事,但对父母来说,他们慢了世界一步,也与我们之间的距离渐行渐远,再说重一点,代沟与隔阂也就这样形成了。
于是,就有了短片中“爷爷”的一问:“啥是佩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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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反思自己的错误的呢?也是看了一则短片。
短片大概说的是,一对父子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一只麻雀飞过来,父亲连着问了好几遍麻雀要怎么读,儿子的情绪越来越不好,眼看着就要爆发,父亲说:“当初我也是这么教你的。”
是啊,当初我们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时候,父母不就是这样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教我们学说123,学走路的吗?怎么到了他们需要我们教的时候,我们就如此地不耐烦了呢?
我奶奶曾经对我说过,人心都是向下的。
当时不懂,后来长大了才慢慢懂得,我们能为子女做的,不一定有心去为父母长辈做。
这是不孝吗?也不是,就是觉得好像他们学与不学,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反正真正用得到的,也很少。
但其实,对于父母而言,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就好比是我父母,他们想知道红包怎么发,是为了我生日时给我发红包,他们想知道怎么发视频,是为了跟我视频聊天,他们想学的一切,都是为了离我更近。
短片中的爷爷,如果孙子不提佩奇,可能他这一辈都不会知道,原来有一只小猪,长得跟鼓风机一样,还通体红色,但既然孙子说了想要,就算儿子的电话打不通没法问,他也会利用身边的一切资源去弄清楚。
我想,除了爱,还因为他也想与后辈,与后辈身处的世界,更接近一点。
那我们,不妨也向他们多走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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