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记一则
平鱼
卤兔子腿
小年夜,妈妈带着我来到单位大院门口。妈妈想买一条平鱼,给大年夜的餐桌添一道菜。
副食店的队伍排得好长,略有春意的北京虽不算冷,站久了心里也凉凉的。
整个世界的色调是黄的,阳光隔着城南的尘土弥漫在空间,是浅黄色的;隔了一天年夜饭餐桌上的清蒸平鱼是浅黄色的,鱼盘里的姜丝,是浅黄的,北冰洋汽水,橘子味,更是黄色的。那年的春节平平淡淡的,我的童年记忆模模糊糊。然而多年以后,妈妈还会为那一次的年夜饭抱怨:“排了好久的队,脚都酸了,买到一条鱼,脊背上的肉都是碎的,服务员态度那么差,好好的一个年,煞风景,到现在想想还生气呢。真是的!”
北京市场供应之差,在我记忆里,那是最后一年,从那一年往后,我们不知不觉开始餐餐有肉,时常吃到冰激凌,父母嘴里发出了另一种怨言:“哎哟喂,现在的小孩,巧克力看一眼就开始嫌弃了,让他咬一口还当是逼他吃药呢。哪像我们小时候,拿到一块巧克力那还了得?”在那几年中,我最爱的一道菜是红卤汁兔子腿。兔肉例从甘家口商场买来,据说产地是四川。正整一条大腿,爸妈外公我,一人一条。
一个小剪影,撒欢儿的童年,挺拔乐天的八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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