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人间·好与坏

作者: 花勿子都 | 来源:发表于2020-05-12 20:22 被阅读0次

南风渐起,吹黄山畔麦穗,金黄起伏的麦浪,乘风涌向天边,唤醒浪漫晚霞。

饱满的麦粒,压弯麦秆,好像感谢苍天大地和农人的辛勤付出。年少的我,不禁向麦地弯腰致敬,因为它们如郎中一样可治病,医我那种馋到骨子里的病。

农人苍黄的脸上,被神来之笔画染出喜悦之色,那种微笑可谓是人间最佳。

放学后,学生抄起铲子和口袋,和村里伙伴去路上拾牛粪。牛粪掺杂一点木柴燃尽的灰烬,在水里浸泡一会,便可涂刷在土院中。待涂刷混合物晒干后,院子便成一个打麦的极佳之地。当然,离公路近的人家,便把麦穗放在柏油路上,让车流疯狂碾压,省了打麦的力。

我用钉耙把公路上的麦积装在竹篮里,虽然破碎的麦秆让人皮肤痛痒难耐,但想到白面包子,想到用麦换来的面条的香味,便在憧憬中缓缓到家。

麦积可以在机器里打成糠,糠和面混着喂家畜,既可以减轻家畜因涉入过多面而胃不舒服,也可以减轻农人的压力。

当人们沉溺在丰收喜悦之时,半路却杀出一场暴雨,人们沉重的心情随着雨水,流入大河,最终汇入江海。

暴雨下了七天,农人虽冒雨收割麦子,但损失惨重,真是应了古语:“成也雨水,败也雨水。”

黄昏后,夜色渐浓。圈里的猪不停的呐喊,似乎对人们发出抗议,向天喊冤伙食变差,面少糠多。

自己辛苦养肥的猪日渐消瘦,谁不痛心,可是农人也因暴雨带来的损失吃不起包子和面条,只得默默啃着馒头,也无计可施。

原本我家可以吃馒头蘸蜂蜜,那味道可比包子香,梦里我总是流着口水。或是卖了蜂蜜,换点钱改善生活。可是因为个人原因,连累全家。

那时地里田间,油菜花绽放,一片金黄,美不胜收。我因犯馋,便拿根棍子,在蜂巢偷蜂蜜。我正吃得津津有味,突然被蜜蜂蛰了几口,忿忿地我便拿出杀虫剂,喷向蜂巢。

蜜蜂渐渐死亡,我爸说,应该是蜜蜂采到喷农药的油菜花。我知道他说的不对,但我不敢反驳。时光流逝,剩下的蜜蜂搬了家,飞走了。

有一次吃饭,我吃不下馒头,便欲言又止,看着我妈。她见状说,“有话快说,有屁,嗯,先出去再放。”再三思虑,我没把想吃肉的念头说出。

馒头屑掉落,母亲都要拾起,吹去灰尘,便吃了下去。那时我们东村流行一句话:“苍蝇把东村的馒头屑叼到西村,你也要追回来。”就当时而言,话粗理不粗。

雨水在当时对农人而言,最是人间极好,亦是人间最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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