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我偶然翻到史铁生先生的作品集,书的内封面处赫然写着“史铁生(1951年1月4日—2010年12月31日)”的字样。看了为之惊愕——史先生已去世那么久了吗?在我的印象中,他应该是前两年方离开的……倏然,我意识到自己大概是堕入曼德拉效应迷雾了。当时,我楞楞地站了许久,最后怅然叹息:时间啊,时间......
许多年以前读过史先生的散文,他时常写到他的病、他的腿、他的地坛、他的痛苦、他的忏悔、他的坚强,以及他那“不必急于求成的死”。我从他的文字中了解到他对命运的深刻体悟,他从苦痛中挣扎,逐渐变得恬淡,最终勇敢直面一切……他的文字令我感动和钦佩。而他对于“死亡”的解读,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知是天生悲观太甚,还是后天观“悲”太多,我从记事起便从未觉得人生有多么绚丽,人生反而太多烦恼和无趣,还有诸多未知的恐惧……小时候我很多困扰,其中最大的困扰来自于对生和死的过度“理解”。我很早便意识到:每个人打从出生那一刻起便开始一分一秒地靠近人生的终点(那又是死亡的关键节点);人们起初都很懵懂,许多人因为太过幼小而侥幸满满,但是冷酷的死神却时刻伴随着人们——死神与任何一个生命体从始至终捆绑、相伴。犹记得一个夏季,大概是我三年级的那个夏季,一名我熟识的高年级学长因车祸死去了,据说他是随他父母乘面包车出行,结果车子翻下了山崖,所有人都保住了命,只有他因强势太重而……于是,那个夏天以后,那名学长消失到无影无踪……而我很长一段时间里却总想起他,伴随着恐惧和忧伤。
又记得初中有一段时间,我特别沉迷《红楼梦》和《活着》,两部小说读了又读,深为作品里的人物而忧伤心酸,便常眉头紧蹙,心想:既然那么多人的人生悲痛多过欢乐,为何还要争着活下去呢……如今回想起童年和少年时期,自知那样没来由的胡思乱想很不健康很危险——可当年我无从得到正确的指引。
后来,我总算心性逐渐成熟,对生和死方有了更为理性的认知。所读的文学作品里营造的“死亡”、所处的现实生活中一些人的真实死亡、所想的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生命的终极死亡——自以为对更多的宇宙大命题有了更为深刻的感悟,包括生和死,对其渐渐有着理性、坦荡的胸怀。
说到坦荡,便觉着人们大多喜欢旁敲侧击地解读一些事物,比如以解读心酸甜蜜而对应爱情,以解读开心饱暖而对应幸福,以解读生命绚丽而对应死亡……为何不直面事物本质呢?很多东西,我们可是逃无可逃的,直面正视不失为一种像样的态度吧。
有人又告诉我:人生应该在倾心投入后仅作适度考量就好,太满太亏都不那么恰当。好吧好吧,毕竟任谁也不过是不到一百五十岁的懵懂孩子罢了。
文/若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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