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谈谈给我转来了老同事渔夫在《美篇》上的文章。
现在我常收到这样的文章,觉得多数不值得看,所以根本没打开链接。一晃也忘记这事情了。谈谈昨天又在微信里招呼我,直接把老同事的转托之词寄给我,这才知道渔夫写的是陆公的往事,而12月16日,正是陆公的忌日。
以为陆公已经被大家忘记了,想不到渔夫还肯下这功夫,写这些回忆。
报社的往事,一直是我心目里的神话篇。陆公更是报社神庙里的大神。渔夫想我能再提供些陆公往事的细节,我说我没有更多的细节了,这二十多年过去,陆公已经抽象成了神像。但是我还有他以前写给我的书信,很多,在地窖里,要花时间去找。也许书信中还有很多的细节。
昨天傍晚,在灯下,翻开了旧信。陆公年逾六十时写的字,细如蝇头,典雅方正,是典型的老编辑的功夫,那样的字在信笺纸上,仿佛是刻印出来的,工整得叫人震撼。而行文,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没有一个多余的字,语言节奏如同散文,绝不会令读者感到丝毫的拖沓和晕眩。
渐渐的,我想起来了,离开夜班编辑部后,我们在夜班和日班之间开始了通信。他的落款无名,是画一副眼镜。这副眼镜滴溜圆,两腿不规则地斜伸,一副刚被摘下,立足未稳的态势。所以后来我叫他【眼镜公】。还有这么一件事:
居老师是当时报社唯一的女副总编,50年代末的复旦新闻系老师,与没有高学历的陆公同职。业务上一个是太阳一个是月亮。这老太太至今健在,叫她说说以前,她给你说一堆研讨会和论文,没有实务。
我那时候和陆公玩标题游戏玩惯了,每个稿子都有好几个标题。有一次有一篇小稿子,写什么的都忘记了,反正是社会新闻。我给写了个顺口溜当标题,陆公一看童心大发,也和了四句,几乎把文章内容全部涵盖了。那稿子当天没发,隔天就是周末,陆公休息,居老师当值。她决定要用这篇稿子,于是先找到我,说陆公那标题不好,要我重起。
嚯,什么?
我当时心中只有陆公一尊大神,哪里放得下她?
一番唇舌后,从来强硬的居老师居然让步了,说:好吧,是陆的就这么放吧。
【小文章大标题】见报后,陆公找到我,一见面就“嗨嗨嗨”地笑,把报纸放到我的面前说:“侬看,迭戈勿是头大脚小了?阿拉打油诗白相归白相,真咯用,不妥的。”
后来我听说居老师是厉害的,但凡有事和陆公论争,陆公有理无理都会让,还会说:算侬狠,算侬狠。
我这次却是无理强出头,比居老师更”狠“。
陆公为什么是我的大神?这个我说了太多次。渔夫的记叙里有精彩的地方,就是太报纸腔,有空我给他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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