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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觉电影梦——李安传》

《十年一觉电影梦——李安传》

作者: 现在Present | 来源:发表于2019-07-23 18:27 被阅读0次

    十年一觉,梦中,我彷佛正在涂抹着一幅巨大的、无法一目了然的壁画。我在不同的地方画着。

    当我画这边时,看不到那边;画那边时,又看不到这边。

    但在我的心底,它们相互撞击、彼此呼应。虽然支离破碎,但冷暖自知。

    十年来,当我第一次抽身远观,朦胧地感觉到,好似有什么在其中酝酿、穿梭、联系、逐步累积,可却又指不出一个名堂。


    六年的等待

    走上这条路,是一种原始的冲动,非做不可。
    六年多来,我第一次有工作,虽然还没有开始赚钱,但有电影拍,又能与家人共聚,当时觉得,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就这样,一个计划不成,另一个计划又来了,总有几个在进行,所以老不死心,人像是悬在半空中。
    直到1990年暑假完全绝望,计划全部死光,锐气磨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要回台湾?老是举棋不定,台湾电影那时也不景气。
    就这样耗了六年,心碎无数,却一直怀着希望,久久过一阵子,你会看见某位同学时来运转,当然大多数都是虚度青春﹑自怨自艾地过日子。
    我那时发现,身边当上导演、又做出点成绩来的,都是持续写剧本的人,而不是打工的人。许多人一出校门就有工作,如剧务、剪接或制作,到后来就继续那份工作,很难再往导演方面发展。
    当年我就很怕自己像闽南语歌《烧肉粽》歌词里所唱的:"自悲自叹歹命人,父母本来真疼惜,让我读过几年书,毕业之后头路无,暂时来卖烧肉粽……"
    所以我就赖在家中,不肯去做赚钱的工作。我若是有日本丈夫志节的话,早该切腹了。(但是,因为那个电影梦,让他坚持下来了。)
    毕业快六年,一事无成,刚开始还能谈理想,三四年后,人往四十岁走,依旧如此,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理想,于是开始有些自闭。
    我真的只会当导演,做其他事都不灵光。
    当时我有个想法:要不然就是老天爷在开我玩笑,我就是来传宗接代的,说不定我的儿子是个天才,或者机运未到,就连叫化子都还有三年好运!每个人都有他的时运,份大份小,要是时机来了,我抓不到的话,这辈子就很窝囊。
    就这样一路熬着苦等时机,当机会快来时,我已经濒临谷底,快要不行了。

    谷底翻红

    就在计划全部泡汤的几个月后,《推手》﹑《喜宴》的剧本在台湾得奖了,整个运势从谷底翻扬上来。当时我真不敢相信,因为过去六年都是走霉运。
    许多人好奇我怎么熬过那一段心情郁闷时期。当年我没办法跟命运抗衡,但我死皮赖脸地待在电影圈,继续从事这一行,当时机来了,就迎上前去,如此而已。
    经纪人当时极力捧我:"你将来在美国没问题的,若有人认为你是中国人有问题,那是他们的问题。"捧到我没有抵抗力,觉得好像是真的,当然后来成真,但当时谁晓得。

    关于创作

    身段高的人常常拉不下脸来放胆一试,较难突破现状。我觉得人的自尊和他的知识背景有关,而创作多是本能,是打破现成观念的。
    观念能分析很多东西,可是创作不是观念分析,创作是运用想像力直观地去表达一种经验,创作者本身只是作品诞生的一个工具。
    真搞创作的,其实没什么高深学问。拍片实务是街头智慧,靠的是临场的机变反应。可是想法的成形,却是个复杂的有机过程。
    演员偶尔就是得折腾一下,平常大家客客气气的,你看不出一个人的真正个性。有时就是要打破成规,搅和一下,常常戏剧性的情绪才出得来。

    太太的支持

    1986年1月,惠嘉毕业后找到工作,从伊利诺伊搬来纽约郊区同住,刚开始的半年,她真的很难过,都不想活了。不过后来她好像也想开了,家里只要过得去就好。

    当华裔社区为手捧奥斯卡的李安庆功,并将他的妻子评为最佳贤内助时,林惠嘉只是很不经意地说了句

    “Leave him alone”(我只是不管他)

    却已将携手同行的夫妻间的互相理解一语道尽。

    难怪《卧虎藏龙》在金球奖上得奖时,李安曾这样幽默地表达对妻子的感情:

    “我的惊喜之情难以形容。我要感谢我强悍的太太,她是《卧虎藏龙》里除了碧眼狐狸之外所有女角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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