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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
“啪!——”
府中书房传出杯子碎地之声,府中众人闻声而来。一中年男子急匆匆赶来,小步而至,作揖关切道:
“父亲可否受伤?”
中年男子细看打量,书案杂乱,宣纸随地横飞,却无人问津。地上赫然躺着一个摔碎的青瓷茶杯,刚才声音定来自于此。而他口中的父亲正是北齐国的战神——镇国公赵构,白发白鬓白长须,一身白袍,斜身倚于长椅之上,似乎赵构对白色情有独钟,虽看似一副老态龙钟,却是童颜鹤发,一只独眼似虎眼,炯炯有神,仿佛能够望穿天地山川;此时的赵构未流露出任何失色,岿然不动的盯着窗外冰冻未久的忘忧湖上那座孤零零的碧海阁,无人知其所想。
中年男子见赵构未应答,也不恼怒,毕恭毕敬的站于一旁,毕竟自己这位父亲从来就是个寡言少语之人,任何事都是在心里盘算着,从不告知他人。
“拓儿,今日回朝,大王便召见,其所谓何事?”声音沙哑却宏厚有力,靡靡之音绕于梁上。
“商议北伐之事。”赵拓应答道
“哼!与北蛮的战争打光了一代又一代,死了父亲儿子上,死了儿子孙子上;不知从何时兴起,也不知何时结束。”赵构感慨道,即使自己戎马一生,也难以避免世俗的这些伤感。
“父亲,照我说,直接给我三千菩萨蛮铁骑和五万精锐,看我提枪掀了北蛮王的老窝,将那老小儿生擒活捉回来。”此时门外似雷鸣般声音飘进书房,细听脚步沉稳有力,呼吸声如虎啸龙吟,不见其人却闻其声,一汉子推门而入,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无视旁人,定眼细看此人短髯傍脸,双眼如铜铃,嘴大如盆,一身武将长袍,定是勇猛过人。走在大街上,没有人说此人是善类,就说是那落寇贼人,也有人非得报官以验证身。
“二弟未吃酒,怎可胡言乱语”赵拓责备道。
“二哥,赵家世代武将,不世之功勋,也是马背上打下来的,何况武将的存在就是守护百姓,冲锋陷阵,保卫疆土。而这群北蛮子,整天就想着从我们南国抢点吃的喝的,大王也从来只是围而不打,装装样子,看着就来气。”赵泰嗤之以鼻道。
“休要胡言!”赵拓呵斥道,赵构也不阻拦,毕竟知道,赵泰上阵杀敌是一等一的好手,算计却不如赵拓。
“泰儿,功勋卓著,在北齐也是数一数二的将军,拓儿怎可责备?”此时一妇人在丫鬟的伺候下款款进来,身穿锦绣,头戴金簪细丝,钿头银篦伴其左右,笑意肆意,声音铿锵;虽然年过花甲,但是观其举止却也有贵人之相,不是寻常人家;老妇不是外人,便是赵构发妻,赵拓、赵泰等人生母,当朝北齐王的亲姑姑——柴青郡主。
“母亲!——————”二人作揖道。
“可是泰儿可知这么多年,即使战功卓著,为何还是一名中郎将?
“只怪大王不识才!”赵泰脱口而出道,言语中尽显不满,也不稍加遮掩。
“不是大王不识才,而是泰儿刚勇有甚,智谋不足。”
“母亲,这不是埋汰儿子吗?”赵泰不悦道,言语骄横。
“傻小子,母亲怎么会埋汰自己的儿子呢?”
“无极呢?”赵构缓慢的问道。
“回父亲,无极今日去了书院,看看时辰应该快回来了。”
“你们这些小子常年不在,就是这几个小孙孙陪着我这孤独的老婆子。”柴青郡主埋怨道。
众人一时语塞——————
“无极出生时,牛鼻子老道士说过他是天人之相,我尚且不信,近年他的兵法、武功、韬略甚佳,文采过人,可谓天赋极高;假以时日,我们赵家又要出一位经天纬地之才。”赵泰欢喜道,他是打心底喜欢自己这位侄子。
众人大笑——————
“启禀国公,大王遣人宣二公子、三公子进宫。”
“不是刚从大王哪里回来,又有何事宣见?”柴青郡主心中诧异,厉声问道。
“来人说是大王为刚从边疆回来的二位爷接风洗尘!”
“问过他这位亲姑姑了吗?”柴青郡主道。众人也不好言语。
“去取二爷、三爷的便服便是。”柴青郡主吩咐下人去准备。
语罢,赵拓、赵泰二人向赵构、柴青郡主微微作揖,离开了书房。
看着二人离去背影,柴青郡主失落道:“我的这位侄儿性格乖戾,行事阴晴不定,难以捉摸,前几日才杀了几位直言臣子,今日又大摆宴席接风洗尘,不知道对我们赵家是福是祸。”
“王欲行其事,不可揣度,唯有静观其变。”赵构缓缓说出,打消伴随自己一生的之人的顾虑。
北齐王宫
此时的北齐王宫的王座上坐着一位年纪不大却一身贵气的男子,敢坐于王座之上也就只有一人,北齐的掌权者——长孙无忌,一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此时的他把玩着手中的绿玛瑙制成的扳指,看着下面左右席地而坐的臣子,心中却没有半点快意,只因为在场的多数人都跟赵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让自己成了地地道道的孤家寡人。兵部是赵家把持,户部也在赵家大儿子赵舫手中,其他的臣子更不必说。最为致命的是财权跟兵权都在赵家手中,有时候任何事情还要看赵家的脸色;俗话说王不王,臣不臣,外人不知其感受,但长孙无忌自己最清楚。
“诸位臣工,劳苦功高,孤亲政以来,倚仗诸位,今孤设下酒席与诸位开怀畅饮,聊表孤之敬意。”长孙无忌似笑非笑道。
诸位大臣皆附和道,一时间歌舞升平,觥筹交错。长孙无忌横扫四方,不见赵拓、赵泰二人,心中不悦随即询问侍从道:
“勇武侯和中郎将为何不在?”
“禀大王,已遣人迎接勇武侯和中郎将了。”
“勇武侯到!”门外侍从声音飘进大殿之上,众人纷纷侧目以待,赵泰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与赵泰不同,赵拓更加显得儒雅几分,一时间成为大殿焦点,数十双眼睛注视着。
“赵拓、赵泰参拜大王,祝愿大王洪福齐天,北齐万年。”二人异口同声道。
“二位爱卿请入座吧。”
即使迟到,长孙无忌也是笑脸相迎,于公二人是北齐的栋梁,北齐的仗还需要他们来打,于私二位也是自己的表亲,他们的母亲还是自己的亲姑姑,自己能够当这个王,赵家没少出力。
“诺!”
赵拓二人迅速入座,与左右官员相互攀谈,一时间大殿再次莺歌燕燕。
“孤敬二位卿家,二位卿家戍守边疆,抵御外族可谓是劳苦功高呀!”长孙无忌道
“大王,打仗乃臣分内之事,我赵泰除了会打仗其他什么也不会呀,拿刀剑斧头戟我擅长,琢磨笔墨纸砚可不擅长!”赵泰摸着脑袋,俨然一个傻大个,其声音大如斗牛,直冲大殿,一时间逗得众人大笑。
“爱卿的手可是开弓射箭定天下的,怎可学文人骚客舞文弄墨呢?”长孙无忌大笑道
“勇武侯,老国公一切安好?”
“禀大王,父亲托大王的福,一切安好!”
“老国公,可是上苍赐予我们大齐的福将,当年舍身救下先王,射瞎一只眼睛,这件事没少让姑姑拿来说道。”
“臣为君死,乃是臣下的福分,父亲能够为先王挡下一箭,不是父亲的功劳,而是先第有国运加持,才可安然无恙。”赵拓诚恳说道。
“赵家世代忠烈,守护长孙家族百年,而赵将军依旧是中郎将,孤汗颜,今孤就提拔赵将军为安阳伯,享受侯爵供奉。”
众人大惊,伯爵享受侯爵俸禄,这也算是头一遭。
“另外赏赐赵家黄金百两,绸缎千匹,玉器珍宝若干。”
“臣多谢大王!”赵泰起身跪拜道。
一时间大殿恭贺之声不绝,酒杯之声不断,任何人都知道这个时候讨好赵泰,日后必定有好处。
“勇武侯,孤的几个儿子跟你家无极相差无几,听他们说无极在书院功课、兵法、韬略都是第一,日后大齐必定再添一位济世之英才。”
“陛下谬赞,无极性格顽劣,臣少有管教。”
“现在孤的几个儿子也快成年了,到时候把他们丢到军营里面磨炼磨炼,看看战争的残酷,到时候勇武侯尽管鞭策就是,不用顾忌孤这里。”
“臣领旨!”
“诸位臣工,孤愿诸君事必躬亲,守护好大齐的疆土,守护好老祖宗留下的这份基业。”
“臣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众人跪拜道。
“勇武侯,孤还有一事不得其解,想听听勇武侯之意。”长孙无忌试探道。
“大王,请讲!”
“今,大齐沃土千里,兵甲百万,国公麾下更有菩萨蛮这种战争杀器,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然老国公年事已高,虽北有勇武侯亲自坐镇,西有赵凛将军戍守,孤自可不必担忧,但南方诸国狼子野心不得不防,我见定远将军——李牧通晓兵法、且武术奇高,更是出自国公门下,不知可担当大任否?”
此话一出,群臣震惊,今日之宴却有他意,久经官场之人立马知其意,哪怕是初入官场的小官也看得出其中的端倪。众人这才幡然醒悟,今日宴会之用意为“杯酒释兵权”,这是要不动用一兵一卒将赵家手握多年的兵权分给旁人。
而这李牧何许人也,其来头不小,从当朝王妃姓氏即可看出,长孙无忌的王妃名为李婉儿,而李牧则是李王妃的胞弟,此人虽是武将,有些才干,然其品行不端,为人阴狠毒辣,睚眦必报,是地地道道的小人做派,长孙无忌今日之意虽是分了赵家的兵权,实则扶持自己的亲信。
赵拓片刻不言,场面略显苍白,赵泰也是紧盯着自己的兄长,大是大非面前自己还是知道分寸的,赵泰知道自己愚钝,但是不蠢。
“大王,李牧是父亲众多弟子中的一位,虽德才兼备,但是年纪尚幼,不过而立之年,指挥战役不过数场,虽略有亮点,可为将才不可为帅才,可杀敌不可为统军,如若假以时日,多多历练方可堪当大任,大王担心南方诸国觊觎,臣下可以推荐一人,此人名为东方朔,虽是一偏将,但久负盛名,兵法尚可,沉稳内敛,且极其擅长防御之法,如若镇守南域,南方诸国枉不可轻举妄动。”
赵拓此话一出,群臣附和,一时间长孙无忌一脸阴沉,见众人附和,不再追问。长孙无忌自然知道,赵拓此话何意,就是说他推荐的人不行,要我赵拓推荐的人才是将才,你的都是一些阿猫阿狗,上不了台面,谁不知道东方朔是赵家一手带出来的,在明白点,东方朔和赵家还是连襟关系。
“既然勇武侯有更好的建议,那就依勇武侯所言,南域统军东方朔,监军李牧,择日让兵部下发文书,让他们即刻南下上任去吧。”长孙无忌毫无波澜地说道,听不出一丁点不悦。
赵拓不在多言,他知道这是这位王上最后的底线。
今日之事,赵拓心中明白,长孙无忌在试探赵家的底线。但是也暴露了长孙王室和北齐赵家不再是一条心,因为有了缝隙就会出事。假以时日,朝中群臣必定知晓此事。
“遵旨!——”
赵拓作揖附和道,众人附和,今日之筵席,也在看似欢乐的交谈中散去。
阴谋也在杯盏中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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