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子昨天死了,我们的孩子。现在我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别的人可以爱。只除了你,可是你是我的什么人啊?
现在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了,而你对我却一无所知。
读了奥地利作家斯蒂芬.茨威格的这篇中篇小说《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很长时间的,沉浸在一种悲悯的情绪中,不可自拔。
爱情是什么?这一直是千古难破的谜题。
有人说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有人说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也有人说是:“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
可是,茨威格说,真正的爱情是:“我爱你,是我一个人的事,与你无关。”
作家R在41岁生日天收到了一份厚厚的来信。这封信本来在一大堆书信当中非常不起眼,引起他注意的,正是因为它厚,厚厚的像沉重的包裹。
他漫不经心地展开来信,读到第一个字时,仿佛有一种来自异时空的心灵感应,使他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
“你,我素昧平生的你啊…”
这是一个濒临死亡的女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写的这封长信,讲述了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这个故事的内容,全跟自己有关,而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女人在还是13岁少女的时候,就爱上了他,并且不可救药,如中了剧毒。她常常会守在楼梯间,默默地听他回来的脚步声、会在差点与他撞了个满怀时,羞的红透了脸,会在每一个暗夜里,看着他在外面寻欢作乐而泪流满面。
整个青春期的暗恋,都是女孩一个人的心思,与他无关。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出落的美丽大方,可是童年的情愫不减反增。她最大的愿望就是邂逅他,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他。
在一个特别的夜晚,她的愿望达成了,他们在一起痴缠了三天三夜。
然后他说,他要出远门去旅游。结果一去不回。
可糟糕的是,经过那三天三夜,她怀孕了。她选择留下孩子,以延续她爱他的痴心。
她觉得,孩子得像他的父亲一样,跻身上流社会,受最好的教育。
于是,她只好卖身,做了交际花。她的那些男朋友,个个身价不菲,她就利用他们的钱,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她以为生活就此平静下去。
可是,当他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仿佛像中了魔咒,又一次被他蛊惑,再次与他有了一夕欢娱,可悲的是,他竟然又没认出她,还把她当成妓女,用钱来买他的风流债。
她仿佛受到极大得侮辱,却因此不忍心怪他,她怎么可能怪他呢?她的一生、一生只为他活着啊。
后来,孩子在一次流感里,意外身亡了,他留在她生命中的唯一慰藉,也被命运夺走了!
她的天塌了!
如果不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如果孩子没有离她而去,她会守着这个秘密,直到老去、直到死亡。
可是,上天把她唯一的指望也夺去了。
她的儿子死了,他们的儿子死了!
她太痛苦了,她需要倾诉,需要把这一切都告诉他!
而且,她马上也要死了,所以她不会让他背负着歉疚而活着,他完全可以当作一个局外人。她必须让他知道,她对他的爱,纯洁无瑕,没有任何奢求,没有附加的重担。
她只是,最后一次让他知道,她曾经存在他的生命里,哪怕只是短短的几个小时,已然足够。
多么卑微的爱情!
多傻的一个女人!
而R呢?
茨威格没有过多的描述男主人公在读到这封信时过多的心里活动,只是颇为震撼的被这封信牵动着情绪。
如果不是信中女人说,会在他每一个生日之时,派人送来一支白玫瑰、而今他茶几上的花瓶,已空空如也。
他几乎会认定,这是谁的恶作剧了。
以读者对他的了解,接下来,他很可能第三次将她遗忘,可能,只是短暂的愧疚后,再出去度个假,找几个女人消磨消磨,也就烟消云散了。
也许,你会为女主人公扼腕,认为她不值、她傻、她蠢、她作、她活该。
可是,正是这样的傻姑娘,才是一个活的通透的人。
只有真正的爱过,生命好像被深刻的镌刻了,有了别样意义。
只是她的固执害了她,只是她还来不及等到这么一个人出现,那个人会让她明白,爱可以不问值不值得,爱情不可以。
因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
而爱,注定是一个人的地老天荒。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