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就是那种身体较弱的状况,却是基本没有生过病,也没有进过医院,也没有病到需要住院的地步。但总是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样子,做不来重体力活,不象别人整日虎虎生风那般有活力,有旺盛的生命力。
很多年来,身体虽然一直不很健壮,但保持的还不错,无痛无痒的,不用我担心它,也没有太在意它,只是随其自然的任由它自由自在的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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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岁时一个不小心,被一根骨头硌坏了一颗牙齿,治疗了多次之后,那颗牙齿最终还是凄惶惶的离开了它赖以生存了三十多年的载体。
然后在这颗牙齿的位置上安装了义齿。
此后,我总是有意无意的用舌头去舔舐那颗义齿,我总是怀念那颗陪伴了我半生的牙齿,总是在想:忍受了多次的钻、磨、疼痛之后,它就这么离开了,它去了哪里呢?是不是也和当初我换掉的那些智齿一起,被遗忘在了岁月的某个角落,它们原本和我的身体是不可分割的,它们的生命是和我的身体同生共长的,然而,它们却过早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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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离开,却是再也不会相见。我灭掉灯光,躺在床上,用舌头舔舐那个位置时,我怀念我那颗牙齿,怀念那颗承载了我少年、青年时期各种快乐与痛苦的牙齿。它随着我的年轻和青春,就那样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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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腰总是很疼,去医院做完各项检查结果是:腰椎间盘突出。医生叮嘱不要用力,不要做剧烈运动,适当卧床休息。
回来之后伤感唏嘘了很长一段时间,小时候翻身倒立卧腰,自己身体很是灵活,虽然这副身体不很健壮,但它从来没有让我担心过。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它也会生病,也会疼痛,也会那样的经不住岁月的冲刷和磨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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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心里从没有意识到,这具陪伴了近半个世纪的躯体,有一天也会衰老,也会疼痛,也会难受,也会生病。
也许是内心深处对生命的敬畏,对大自然的留恋,所以总是有意无意的去忽视岁月在自身留下的印迹。忽视它,不关注它,就以为自己还年轻,还有担当,还能不惧怕任何的暴风骤雨和苦难风霜。
然而,该来的还是一项一项的接踵而至,没有谁能躲避过自己应当承担和经历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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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上学去了异地,有了她自己的规划和独立的思想,再也不会用我替她操心到穿衣吃饭,再也不用我贴心照顾。
树木上的叶子黄了,落了,离开了母体的牵挂。树木在叶子飘走后,一定也做过一个伤感的梦,梦见那些曾是自己身体一部分的生命,和自己说着再见,却再也不会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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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的皱纹一道道加深加密,皮肤也干涩的没有了水润的色泽,头发一束束灰白斑驳。很多时候,审视自己的身体,感觉是那样的陌生和疏离,这还是我吗?还是那个曾经有过青春活力,灿烂阳光,在田野间,在树荫下欢乐嬉戏的少女吗?
什么时候开始,那个青春的身体一去不复返了呢?那对明亮清澈的眼睛变得凝重而多忧了呢?那双白皙细腻的手掌布满了皱纹和斑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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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念着那颗过早离开的牙齿,也怀念着那个健康的躯体,更怀念着那些无忧无虑的过往岁月。
人至中年,愿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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