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三两牛肉面 风景和回家

作者: 李一十八 | 来源:发表于2019-05-20 13:16 被阅读2次

没有多久,萌萌细雨找了个借口跑了。
 她说什么?她说她要回家解大便,仿佛这一整条街上都没有一个公共厕所似的,其实到底有没有我当时并没注意,从街上一路走过来也是走马观花看,没细看周围有什么,大都是店面,就算有共公厕所在街上,也没有引起我的注意,不过是一个指示牌而已。我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反正萌萌细雨的借口就是这样,回家大便,于是走了,你干嘛不说回家小便呢,这样更奇葩。
 我也没挽留她,我知道她是找借口,屁大的孩子找个借口都不会找,想起了曾经刚入社会笨拙的我,那时候什么也不会也没有一技之长,找借口这种难度奇高的事情当时也不会,想想自己的无知和萌萌细雨此刻的青涩,真是有些神似,虽然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人。
 走就走吧,反正她心里打定了主意,就算我好言挽留她,她也不会停下来听我废话,要走的人迟早要走的,毕竟她心意已决,任何语言对于她来说都是废话,她要走,我不留,连挥一挥手都没有,走了。
 我一个人在街上溜达,暂时不想回家,这个所谓的暂时持续时间有多久,或者到什么时间才结束,我没有去想,心里烦,只是不想回家。
 肚子饿了,身上随身携带着一些零钱,要吃高级的东西可不够,但吃点小面或者下馆子点两三个普通的菜还是够的,还有余钱买可乐或者一包薯片。
 附近有家小面馆,装饰很靓,招牌都是新的,应该刚开业没多久,招牌上都没有明显的灰尘,开业应该不到三个月。白天的时候没有开灯,只是招牌颜色好看,鲜艳也立体,制作广告牌的人一定花了不少心思,我想店主也费了不少钱。
 进去。点了三两牛肉面。
 吃完了我就出来了,没有在店里逗留的理由。其实我可以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在店里多逗留一会儿,店里有冷气,吹着舒服,而且温度打得很低,直接吹在身上会一激灵,在店里任何角落坐着都是凉爽的,很舒服。不过我并没有在店里逗留,似乎外面的阳光更有吸引力。
 确实,外面的阳光比店内的冷气更愉心。外面太阳好大,头顶一轮赤裸裸金灿灿圆盘盘的太阳,树在地上有极小极小的阴影,也就是树冠大小,从数学的角度讲就是全等。而街上没有风,走出去了,一点风吹的感觉都没有,公路上偶尔有车辆经过,速度很快,毕竟大中午的,出行的车辆很少。不过车速再快也没有带起一阵风,或许是距离太远的缘故,或许我应该站到马路旁边去,那里应该有风,不过灰尘太大,控制不住自己的奇葩想法,但我可以约束自己的行为,不让自己硬着头皮去吸灰尘。
 进店的时候,没有几个顾客。想想老板真有些可怜,店的营业面积在一百平方米左右,还不算师傅打佐料和煮面的地方,接近一百平米,座位数没有细数,很多,而且店主很用心,避免座位显得单调,座位的朝向有两个方向,两个方向互相垂直,中间的座位是一个方向,最周围一圈围城一个矩形,看起来颇有意思。如果店主肯花更多的心思,把座椅的颜色也换换,搭配搭配,或许会更好看。牛肉面的味道还行,是地道的重庆小面,各方面的工艺都是一个老师傅的水平,不过就是没有几个顾客。想想老板,真可怜,又想想,大热天,有几个人喜欢吃热辣辣的重庆的小面。
 我是例外了。
 真想回头再照顾店长一次生意,刚才吃了牛肉面,再来一碗肥肠面或者鸡杂面,可我的肚子已经饱了,三两牛肉面足够我吃十分饱,况且我还喝了几口汤,汤的味道也很好,是高汤,用筒子骨熬的。现在再来一碗面,恐怕要进医院了,不进医院也要买开胃帮助消化的药了,类似江中健胃消食片或者乳酶生。
 脑子里的奇葩想法越来越多,都觉得自己好笑了,控制都控制不住,明明已经吃饱了,这是肢体感受,不是什么文字需要去理解的东西,这种肢体感受随时随地都伴随着我,毕竟当时我已经饱了。可偏偏意识中冒出来这么个想法,再来一碗面,我感觉自己有些疯了,至少有些不正常了。
 甩了甩脑袋,感觉有些不清醒了,自己怎么会无端端生出这么些想法?低垂着脑袋,我往前走着,天上的太阳也懒得去注意。
 我还是不想回家,还不想回那个我已经居住多年的小区,我宁愿就这么无聊地在街上溜达,太阳再大我也不想回去。
 周亮亮想必此刻就在家里,大热天还是中午,到处都人迹罕至,跟荒山野岭没有区别,她不会像我这样无端端在街上溜达。待在房里应该舒服得多,至少有沙发坐,电视爱看哪个频道就看哪个频道,她喜欢看什么节目没人跟她抢,可以的话,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拿起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较低,低到十六度都行,空调当不了冰箱,这是最低温度。
 或许她在家里睡觉呢,不一定是在卧室,我俩在一起多年不知不觉中同时养成了一个坏习惯,中午睡觉都是在沙发上,感觉应该是相似的,沙发软绵绵的,而且人躺在上面身体会呈一个自然的弓形,很舒服。我俩多年以前就开始这样了,只是记不得是谁先开始的,影响了另外一个人。
 反正我还不想回家,就这么拖着,就这么在街上溜达,我不想回家看一个女人的脸色,我不想被骂得体无完肤找不到还口的话语,我不想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却怀疑某个角落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我更不想一进到家里就没有开心的情绪。我所想的,只是就这么,溜达,漫无目的随意无心地溜达。
 虽然没有刻意选择方向,但我行走的方向还是朝家在靠近,偶尔左转右转没有在意,但大抵没有背着家的方向走。
 街道忽然变宽敞了许多,刚才的街道在印象中忽然变得压抑起来,虽然一直在阳光的照耀下,毕竟不如这里的宽阔,刚才的街道更像是一个峡谷,虽然一路前行多多少少有些风光,但是到了开阔地带,才觉得还是阳光普照的地方好。
 街道两边也出现了一些少见的更高档的地方,比如几层楼的KTV,比如专卖金银珠宝的地方,还有各种门店很小但生意很好的美食小店,虽然中午,但美食店门口依然排着队有人买吃的。
 忽然食欲大增,嘴里口涎都快速分泌,其实只不过因为我闻到一股酸辣粉的香味,儿时的我最喜欢的;零食不是薯片不是巧克力,就是酸辣粉这种重庆地道小吃。此刻闻到酸辣粉那种美好的香味,有种他乡遇故知的喜感,心头还有种马上相逢无纸笔的冲动。
 走过去,越走越近,忽然又生出不想买的打算,毕竟排队的人越排越多,我走过去这点点时间就多了十来个人。这里的酸辣粉有这么好吃?确实应该有这么好吃吧,不然怎么买的人络绎不绝。
 可我不想买了,或许是因为心情糟糕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排队的时间太久难以忍受,或许仅仅是因为刚刚才吃了小面的缘故肚子不饿,或许就是不想买了,没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看着仿佛老鹰抓小鸡时候的一串人,我果断绕开了。
 前面又出现一家油炸烧烤的店铺,这是最近几年我最喜欢吃的东西,把生的东西串成串,一根竹签串着,类似麻辣烫,放在热油里炸,油一般有好几公分深,食物在油里炸着,熟了之后洒上佐料,海椒面和花椒面以及食盐,味道很好。
 买不买几串来吃吃呢?平时喜欢里脊肉,三块五一串,还有苕皮和年糕,两块钱一串,这些都是我的最爱。可是想着,自己刚才既然已经吃了牛肉面了,肚子已经饱了,这个时候还吃什么小吃呢?把这些钱省下来回家花吧。
 一想到回家,我心里有生出一股强大的抵抗力,说白了就是不想回家。那里似乎不是我的家,而是一个荒芜凄凉的地方,那里似乎没有人的到来,白天晚上都没有,只有一些野鸟飞来飞去,偶在在就近的树枝上稍作停留,天空是蓝的,大地是宽的,只是那是一个少人涉足的地方。
家??
 我感觉莫名其妙的同时还感到一阵恐慌,一股冷流从脚板窜上来,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整个身子就冰凉了,我摸摸自己的手,都是冷的。
 不由地伸出双手,张着嘴哈气,不停来回搓着。可忽然意识到什么,看着周围,生怕周围有怪异的目光看着我,一双也不行,还好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奇葩举动,我赶紧把手回归了原来的位置。
 不过还是觉得冷。
 于是伸出双手,在太阳下烤着,就像冬天在炉火旁伸出双手一样,可这不是严寒的冬季,这是夏季阳光灿烂的午后,我一个人穿着衬衫在街上走着,居然做出了烤火的东西。又瞬间意识到自己的怪异举动,周围还是没有人注意到我,赶紧抖抖手,仿佛那上面落了什么东西,雪片?不确定,我只是觉得不舒服,于是抖了抖手。
 又走了一阵子,步伐慢了下来,但依然大致朝着家的方向。越来越近了,虽然还看不到家的方向,我也不能准确判断家在什么位置,只是在心里感受,确定自己没有背离家的方向。
 只不过我反感了,我不想回家,却离家的距离越来越近,虽然是五公里还是十公里或者其他距离我不确定,而心里顿时不安起来,回到家仿佛是自己给自己制造一场巨大的灾难似的。可那是我的家,不是地震现场还有个余震,也不是地震带上的建筑,一不注意祸从天降,一个好好的家居然给人一种危机四伏险象环生的感觉。
 是我疯了吗???
 还是我的思想疯了!
 反正我不想回家,当时的打算是天黑以前都不回家,时间还长着,我就慢慢悠悠晃着,随便到什么地方,我无所谓,我也懒得去思考,我无谓自己到达任何地方。
 反正不想回家。
 又走了一截,我忽然调转方向,朝我以为家的方向垂直的地方走去。没有一会儿景物就陌生起来,本来这附近极少来,而此刻的陌生感分外明显,仿佛不是地球上的风光似的。
 心中戚戚然,不想回到家里面,不想面对那张苦瓜脸,我自有自己的喜欢,我自有自己的心田。走在街上我有点想大声呼喊,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毕竟这里没有熟人的脸面,我宁愿孤单,不愿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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