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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239b1bb16523 | 来源:发表于2018-10-31 23:30 被阅读2次

    (这篇有点晦涩矫情,有点像高中生日记;细节不足,没有画面感;但不知道如何改善这种语言的矫情感,和叙述的干瘪感

                天彩云流远,宛若摘着帽子,地霞光寸褪,仿佛脱着裤子,风渐歇于树,好像那是挂大衣的架子,似乎一齐学着人,放学下班,甩掉制服。

                “世界是一幅画,我是看画的人。”K趴在窗边,望着这番景象,脑子里突然造出这么一句话。的确,窗框如画框,他不禁自得起来,想立马汇报给妈妈,但父母总是要九十点才回家,他再次感到丧气——除了到家打电话,其它事情还不足以让他鼓起勇气打扰妈妈。K记得,就算小测验卷子是100分,也要在他的再三抚摸下躺三四个小时,才会被另一双手拿起来——世界似乎不会因为他的努力而改变。K怏怏把那句话记在素材本上,继续等待他的外卖。

                K初中一年级,刚入学一个多月,新环境,半新不新的城市——他小学是在老家上的,姥姥姥爷照看着,假期带他去看看在大城市的父母。这个大城市他来过不少次,或者说,这个屋子他来过不少次,但总觉得这是父母的家,不是自己的家?K常觉得闷闷的,便喜欢面朝窗外,常觉得生活少些什么,便喜欢瞧着窗外找补点啥——有趣就行,开心就好。

                可窗外倒也没什么瞧的,无非拥挤的老旧楼房,混乱的自行车电动车,买菜遛狗归来的大爷大妈相互吆喝,在哪都差不多。“就像是毕加索的画,”K忽然想起小学六年级的美术课,“乱七八糟,支离破碎……”K使劲抿着嘴,想憋出一个惊艳的结尾,好给妈妈炫耀自己的小学成果,但肚子咕咕一叫,便把想不出的缘由归结于还没吃饱,又心念于他点的披萨了——没吃过的一家店,自然迫不及待想尝尝,何况是最爱的美食种类。

                其实父母是不支持他点外卖的,不健康,被发现独自在家也不安全,但K倒不觉得有何大问题,只要开销在零用钱以内,父母磨破嘴皮子,最终也是无暇管的。这种自由,补偿了些许空缺,使K觉得自己应该还算是个开心的人。可惜妈妈一回来就要检查作业,这种自由是无法延伸到支配自己的时间的,遑论下周就要开始上补习班了。K悻悻凑回桌子,写两笔作业,又不安分地望向窗外,寻觅那个带着外卖香味的身影。

                “呜哇——”楼下的小孩又开始哭,K的眉头直拧到挤不动了。老房子隔音差,四面全能听到。楼下孩子哭,楼上钢琴闹,左隔壁人吵,右隔壁狗叫……仿佛一家过了五家的生活,不必串门,邻里情况实时知道。K起先还有兴趣,撑大耳朵努力分辨墙里忽隐忽现的言语,当故事听,后来发现无甚新鲜,无非吵架、批评、抱怨,不然也不会提高音调而被听见,便心生厌烦。这次又不知道是那小孩第几回哭了,每次都能哭好久。K越听越气,恨那小孩不能明白,哭没有用,父母又不会你一哭就到身边来哄!不然他早就用这一招了不是?K忽然想到了一个适用于好词好句的升华式结尾,续上他的毕加索创意,“……这就是真实?”

                反问句总会比陈述句作文得分高,K暗暗点头,在本上记下,心情转好。没想旋即哭声愈烈,K不胜憋懑,索性打开窗户透气,一边希望能用平稳的嘈杂,中和安静间的锐起魔音。秋凉扑面,裹挟着雾霾的呛口,K不禁打了个喷嚏。远处喧嚣声混沌一片,确实模糊了些许听觉,亦和霾气一同,把天地浑得不甚分明,渐至灰暗了。落日余焰溅上楼房,燃起了几窗零星的灯火。K远望片刻,却感到兴味索然。极目世间,无非车蠕鞋窜,东聚西散。局内形色纷纷,又与看客何关?K只感觉一片空——谁叫肚子还空着呢!空哉冷哉,K关上窗,搓搓手,祈祷心中所念快来——却不禁笑开,才学的文言文,似乎活学活用啦?

                终于,一个人影缠住了K的视线,尽管昏夜里看不真切——老小区是没路灯的——却似乎是一团黄色,加之飞驰的电动车速度,是外卖小哥吧?K不禁贴近窗前,直到拉长的视线被正下方的墙壁切断,好像保鲜膜被扯过刀片。楼道里踏起脚步,阶梯仿佛琴键,这可比楼上磕巴的练习曲悦耳多了!K这才打开灯,欢跃着涌到门口,屏息静待。

                “爸爸回来啦!”楼下小孩的尖叫刺得K耳朵生疼,随后“啊啊啊!”又连三声欢啸,震得K浑身都疼。于是他有点想哭。但是他知道没用。他习惯了在黑暗中等待,哪怕平常写作业会开灯。有时候他也会奇怪,为什么自己能吃完一整张披萨,却还没觉得被填满。他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或者,他不好意思承认,所以没有人知道。K倏忽又想到了一个造句结尾,“窗框里的我也是一幅画,可世界不看……”

                K的神游蓦地被门铃声戳穿。

                “叮咚叮咚——”

                是他等的念的人,终于回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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