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刑犯

文/亦翎

两个刑犯

一：刑前

      教导员看着腕表喊：“时间到了，提监，提监了，提有情无义，让他们收拾东西，今天是他们上路日子”，坐着旁边的有义先是一愣，然后拿起旁边的一个塑料袋说：“这一天终于来了，等的我好焦急呀。”

      这是一个在无知少年，年仅才15，初中生，第一次因为“好奇”而参与了多次盗窃，他的供诉却是“偷东西时那种诡秘的感觉让人觉得好玩，很刺激。”鉴于是未成年的在校生，法网轻张，他被免于起诉。

    一年以后，他再次牵扯刑事案件，入室盗窃，在行窃中强奸了一个单独在家的14岁的女孩，把这家人的现金和价值2万多元的首饰洗劫一空。一会说是藏在某山上的石洞里了，一会说是藏在河边的下水道出口边了，最后还说是藏在火葬场的墙头砖缝里了，害得侦查人员费了很大精力去寻找。 实际上，这些物品早就被他挥霍了。 热心狱警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干，他很轻松的回答：“逗着玩呗，让警察在我的指挥下瞎忙活，很刺激！”这一次，他被数罪并罚，判刑8年。 又过了两年多，他再次回到这里，他服刑中越狱潜逃；在潜逃后的抢劫作案中杀死一人，杀伤3人。这一次，他“玩”到了尽头，被依法判处死刑。

      另一个也被从监室内提了出来，无义是一名年轻有为的小伙子，小很能干，参加工作才两年多，就被领导任命为保卫科长。 他有一个热恋着的女友，很乖巧漂亮的那种女孩。有一段时间，女友很忧郁，他一直问不出原因，直到女友在一次酒醉后的哭诉中，他才问清了情况：一个月前，女友在一次同学聚会中喝酒过量，被一个男同学强奸了！ 也许他太心疼自己的女友了，也许他那天已经情绪失控，也许他在心灵的伤痛中完全忘记了法律，总之，他知道了女友被强奸的事实后，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以保卫科长的身份，从单位领出了银行押钞和看守金库时才能佩带的手枪和子弹，跑到那个强奸他女友的强奸犯家里，连开四枪，杀害了那个强奸犯的父母。然后又在寻杀强奸犯的过程中，连续枪杀了两个与案件完全无关的无辜者，最终被宣布死刑。

      无义听到这个消息有义手就一直不停地发抖，两人在监警的押解下来到大厅。教导员说“今天你们二人上路，执行前，我给你们每人发一支烟。”有情笑着双手接过烟，大口大口的抽着，只有无义不停地说：“我要上诉，我不能死，”嘴里不停的说着，却把烟装进口袋。

      一会功夫，他们便开始换新衣服，无义手颤抖着穿上了一套白衣服，他说这是他母亲特意给他准备的，虽然他生前有罪，母亲还是希望他能清清白白地“上路”。狱警问到“你这么年轻就死了，不怕父母难过吗？”这时，无义不再颤抖，他想了一会儿说：“我对不起母亲，可现在一切都晚了。”旁边的有情看着道“愿赌服输呗”。“我求您教一件事，我走以后，你替我谢谢刘法官，让他别告诉我的女儿，他在美国。无义哭诉道

　  两人换完衣服后，狱警让人送上了两碗鸡蛋面，对他们说：“吃完后，你们就上路了。”无义不吃不喝，还是重复着那句“我要上诉！”有情笑着说“药房里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二：走向刑场

　　当太阳透过玻璃窗照进看守所的大厅时，法警将两人带走，狱警看着他们上了囚车后，呼了一口气说：“两个罪恶的灵魂用生命偿还了他们犯下的罪恶。”

      行车途中，无义从口袋拿出来自己没抽的那根香烟，大口大口地抽着。令人惊异的是，从来不抽烟的他却没发出一声咳呛，像一个老烟鬼一样平静的吸着。“呋――噗……”，终于吸完了，他小臂一扬，将烟头向车窗外扔去，可就在那瞬间，他浑身一震，两只手指以不可思议的敏捷和力度死死夹住了那差点脱手而出的烟头。 他收回手来，把烟头拿到眼前，翻转着手腕，像欣赏珍宝一样打量着烟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烟头再次递到嘴边，深吸了一大口，直到烟头燃进了滤嘴，这才依依不舍地捏熄了烟烬，把滤嘴揣进了衣兜。      有情只是呆呆的忘了一路。

三：行刑

    两人被压下了车，绑缚刑场，一名年轻的法警看着有情，便上去问道

“你这么小，你觉得对得起父母嘛”“玩呗。”

“就这么个玩法，有意思吗？”

“什么叫有意思啊――劳改当工作，枪毙当睡着，早死晚死，反正都要死。”

“你还这么年轻啊！”

“就是，我不就是玩输了嘛！”

      无义突然挣扎着不服从武警的押解，死蹭着不肯往执行位置上走，法官“给我换个位置，给我换个位置！”执行官一时有点糊涂了，“换位置？什么意思？”无义说道“不挨着那个女的跪，换一个离她远一点的位置”，我就是因为女人的才走到今天，我不想上路的时候在和女的挨在一起。

      那个女犯居然对无义骂了一句： “老子不会沾到你，肯定是个奸淫掳掠之徒！在这装什么啊，艹”

    枪声剧响，刑犯们一头栽倒在草地上。站在旁边的清楚的听见执行官尽然清楚的听见无义喊了一声他女友的名字。倒地之后，他还在断断续续的嘶喊着自己的父母，一声比一声轻。只看执行官大喊了一声：“法警，补枪！”

四：刑后

    “有情，有情，我的儿子是在哪个位置走了的？” 老夫老妇哭泣着。法警说着“尸体已经抬上殡葬车了。”“位置那，位置那”法警看不下去老人们的哭泣，将他们带到了他们儿子被执行死刑的具体位置上。一走到那里，两位老人就跪在了地上遗留的血迹跟前，呜咽着从身背的挎包里掏出了小铁铲和塑料袋，一点一点地把渗透了自己孩子血迹的泥土挖进塑料袋里。

      执行官看着此情此景，再看看无义，嘴里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那？有情却无情，无义却有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