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果果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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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里，有些人予温情里感受着纷芳，至满足里不免生出牵手仓促的感慨；有些人亦在磕碰的束缚里将它一分为二。
王艳推着婴儿车沿着绿林外围走着，内里的孩子安然地睡着。
自小就生长在被绿林覆盖着的区间，这些楼宇外观大同小异，只是银色漆成的大门在岁月的尘风里，渐渐地生了锈渍，起了凹点。
推开门，大堂里放着几个簸箕和被泥和着的菜篮子。
母亲照例盛好了碗，拿出碟子准备分装着。
手横长筷在桌上敲击着的王峰，从他母亲的手里将饭碗抢过。
母亲的叹息低低地，”这孩子，饿不了你。“皱褶的纹路厚重得像是被粘上了几层。
他三下两下地将碗底露了空，歪笑着举起了空碗，又以相同的速度扒扒地吃着。
周围的支言片语对他而言，都似空气一般。
“慢点吃。”王艳指着粘在哥哥脸上的米粒说。
王峰淌着口水呵呵地笑着。
“艳子，最近道明咋的少来电话了？”母亲咽下嘴里的那口饭说。
她想着等事情办妥了再告诉，“他挺忙的。”
报喜不报忧的王艳，鲜少向母亲提及她的婚姻状况。
“两夫妻哪有不在一块的？你下去也可以帮帮他，毕竟他的年纪也……”
一贯主张妇随夫的父亲没吭声。
“知道。”王艳应着，思绪不禁乱飞起。
她无意找年长的伴侣，只是在兜兜转转的恋情告吹后心态亦也随着改变。
稳重少言的刘道明，就在那个闪着意识之观后出现，王艳不排斥但也没有多喜欢。
他说：他的激情都留在了过去，现在他只是一艘老破损的船只，摇晃地飘向不可掌控的地方。
她说：无所谓花哨的东西，她只是简单地寻个可伴身的那个他。
她不知，寻求本身就意味着某方面的合乎亦或匹配，“可伴身”又是比之更高标准的不简单目标。
这段看似随意的不强求之念，就在两人的“事先报备”里结了果。半年后，年龄差间18岁的他们走进了婚姻。
婚后，一人一地做着各自的小生意。
婚前，白天忙乎着彼此的事，晚上相约一个电话，大多都是她在说，他在听。
她隐隐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后又豁然开朗：生活的平淡本是如此。既是寻常如她，也无可归俗。
婚后一年，他说，“你下来吧。”
“明年吧。“她思来想去，不舍得收益渐好的店铺，又想在它和家庭方面给予平衡。
她借着进货的机会，每次都会刻意多呆一些时日，以缓解他们日渐客套般的生疏关系。
约定的一年时间转眼就到了，王艳瞅着合适的机会也将店盘了出去，她尽快将手头上的事处理好后，在那年的夏日来到了他所在的城市。
两人面对的生活开启。矛盾时有，冲突渐生，夹杂着的大男子主义时不时地横生显绕着。
在一次宴请朋友的聚会上，他皱眉说着，“没有一样菜下饭”的话，彼时她正从褒锅里将热气腾腾的老鸭汤端出。
夏的署气在厨房的热浪里，她的额头渗出细汗。她知道他还未从上次的不愉快里走出。
朋友尴尬地连连说，“嫂子的手艺挺好的呀。”
“好什么？连最本的烧菜都做不了，”他夹起一块鱼片，摇着头，“还能做什么？”
热烫的鱼汤溅起洒在了她的手背。
人群里的他们面面相觑，突显安静的小屋，他们用手肘碰着他，刘道明立时又堆起了笑。
那个场景，只是寻常里的其一罢了。
他喜吃清淡不加料的菜式，她努力尝试地靠近他的口味。
桌上的动静因着她的言语，此时被他搅得大起，下一秒，裹着酒菜味道的气息向四处漫着，合并着那些不知名的酸涩。
冲突上升的数量还会有增无减，自尊也让这段关系没了回旋的余地。
华灯在路上圈着光影，王艳的身体嗖嗖地透着凉意。她给母亲去了电话，两天一个的问候频率一直保持着，母亲照例告诫她要好好地过日子。
她“嗯嗯”地应着，做着很多人在周围用餐的杂杂人声，直到母亲透着喜乐的声音结束了谈话。
她一路向前地跑着，一气呵成至很远的距离。空旷的小道，黢黑的夜色，她提气用劲吼了几声，直到余音在上空跳跃着它的轻颤。
距离远了，再拉近；距离近了，再避之。远近的把握，是空间的那把丈尺还是心中的距离？
婚姻里的明淡，只有走进，才知道它的余温为何？亮了，淡了，微调下重新适应，或许可行；如若它成了被掩其的阻碍，那行不通的黑路，也得换着花式走出。
协议上的内容，他们在平和的状态下敲定。
王艳那天见到神情激动的母亲，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她不明就里地恍如梦里，母亲从来不是现在这样。
两老的积蓄早在刘道明和她交往时，已转至他的名下。
父亲抽起了烟，云雾漫在了四周，他咳了几句，带着喘息。
”他说小峰就是他的弟弟，哪有哥哥不管弟弟的呀。”父亲像似对自己说，又似埋怨地说，“艳，二十万哪，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呀？”
王艳呆落地恍忽。
母亲的顽疾又犯了，她向刘道明拿回她的一部分钱款用于治疗。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他气定神闲地回应着。
手臂有节奏地起落着，继续往下他的掷地。
王艳竟是无言。
原来，双眼里见到的有着它看不清的残碎，那些细细小小的无所谓组合起变了质的污浊；那个褪却“长者型的宽容”之主观，那般赤裸地显着他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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