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 桥梁
红枣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样一种体验,就是感觉到好像人从出生到长大至老去的这个过程,其实都在进行着一种角色的互换和转移——就像一盘八边形(八卦状)的跳棋盘,上面摆满了各种颜色的珠子,我们自我意识觉醒以后,能真切意识到的是“我”是我,我只是其中一颗渺小而微不足道的珠子。但是随着生活的延展,有时候我又不单独是我了,我在这八边形的“生活之阵”中,开始以不同的角色出现,但是并不是无规律的变换,而是隐隐有着某种对应和往复——此珠与彼珠之间会有一定的对照,然后在变换与变换之间,走完这盘棋。我在此刻突然觉得,其实这角色与角色的变换,也许是对“我”是我的某种超越和升华?升华在哪里?我也不清楚。
我偶尔会发现这角色与角色里面的对应关系,曾有几次猛地晃出神来,夹在两者的对应之桥上。
最近体验到的桥梁联结,出现在我短暂的“老师”身份上。那天课上,我拿起粉笔用力且认真的在黑板上跟趁机练书法一样一笔一划给学生们写练习题的时候,我看着我握着粉笔的手,突然想起了我最喜爱的高中语文老师周研的手——曾几何时,午后讲课,她在黑板上写下的每一个字,都是有力而狂狷的,而那时候的我整个注意力都会跟着她的字体在黑板上飞荡……“那时”感觉就在不久之前,但不同的是“那时”我是看字人,如今一晃我便成了写字者。此为一桥梁。 还有一座略为沉重的桥梁,是在和父母离异且在不停争斗互相诋毁的轩轩小朋友的相处中产生的, 当轩轩小朋友眼角挂着泪水用迷茫又认真的神情问我:“老师,为什么我有时候表面上看起来很开心,但是内心却一点也不开心?”的时候, 我内心咯噔了一下,但是却沉默了。 这沉默是熟悉的。 因为我也曾提问过,而她沉默了。 我的沉默让我一下子解开了我彼时的疑惑。我那时比轩轩略大些,我和轩轩同样有个鸡飞狗跳的原生家庭,我同样也是将那繁重的大问题问向了我的班主任——为什么? 我可敬可爱的班主任听完后却沉默了。 只是无言的 和我在那个闷热但有风的中午,在三楼教师办公室外的走廊上站立了许久…… 她为什么不回答我?甚至什么都没有说?我问的问题让她不开心了吗?这是我彼时小脑袋里装满的疑惑。没想到的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后,通过一系列的循环往复和角色对调,我用我的沉默,回答了我自己当时提下的所有疑惑。 因为 我也只能无言的摸摸轩轩的头,然后看向了窗外……
这样的调换和联结在生活中当然随处可见,我只是放大了其中最近发生的。 高一时我是学校仪仗队的小鼓手,那时的每个星期一,我们小队都会在操场上一圈又一圈的齐步走,敲敲打打,规规矩矩。我们是一群刚进校的学生崽,在重复呆滞的敲打中,学校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们总得伴着我们敲打出的声音有序进场或者离场,我看着她们的队伍飘啊飘,一飘就飘进了高二高三的队伍中去了,于是我变成了听那规律呆滞鼓声的人。
我牢牢的抓住了那桥,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除了上述提到的属于我的很个人化的桥梁,大家都有的桥梁也俯仰皆是,比如作为孩子和作为父母的身份的转换,比如作为一个买东西的人和卖东西的人的身份转换,比如服务与被服务,比如…… 我想你也必有很多自己的体会。
珠子在不停的转换位置,你曾提出的问题,也必会由你来亲自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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