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岁那年,正处于叛逆期的我加入了坏孩子的行列。当时我也是不懂事,觉得每天和许多三教九流的人称兄道弟是一件很酷的事情。在课间和他们成群结队的滋事挑事成为了我的日常。
每天刚出校门,总会有一群人同我说说笑笑的走到某个拐角处吸烟,我当时总觉得我有着一大群朋友。大家就在那里肆无忌惮的一边掸着烟头,一边吹着很扯淡的牛皮,仿佛可以藐视任何人一样。
过往的行人常常都是先嫌弃的看我们一眼,随后就匆忙得低着头走赶忙向家里走去,生怕和我们产生半点的交集。
我当时反而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因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有一群所谓的兄弟来同我一起扛着。在这个小圈子里,我好像可以没有顾虑的说任何话做任何事,我从未觉得其实我还是很孤单。
虽然每个人在表面上都是彼此的“兄弟”,可这样的圈子也是流言蜚语的诞生地,和他们处的时间久你就会听到各种关于你的闲言碎语。从每个人口中听到的话都有可能让你反胃犯呕,甚至让你想立刻揪住他去和他理论。可能当时每个人都为了在别人面前保住一份所谓的面子,所以才会以贬低别人来给自己贴金。
每个人都想当这群人的老大,所以有些人也不在乎会与谁会产生矛盾,大不了就和他闹翻打一架,打赢了还会有更多的人急着与自己结交,这件事也可以成为更多场合的谈资。那么对于一些喜欢出风头的人来说,这当然是喜闻乐见的好事了。
我当然也碰到过类似的事情,并不是我想无缘无故的去挑起矛盾,而是真的有这样的人在刻意制造矛盾。
当时的我可能年少轻狂吧,所以在听说一些流言以后,也很想在某个时间里拉他去好好“谈谈”,面子也许在当时就是这样的重要。于是在那几天里,去拉拢各种认识的“朋友”成了我最重要的事情。
事后我发现了,昔日无话不谈的朋友都成了看笑话的人,更多的人都只是在口头上很坚定的告诉你“你的事包在我身上了”。可当你转身的时候他也许就将同样的话讲给了你对面的那个家伙。大家都在等着看戏,看之后的几天里我和他究竟能闹到多大。
可是在放学后,我还是会和他们到固定的地方去吸烟,脸上还是会撑着本不想有的表情和他们一起谈天论地。当烟头被密密麻麻丢的满地的时候,最初的一群人也逐一散去。通常我都会拖着很慢的步伐去单车旁边将肩膀一松,在书包滑到车座以后才不紧不慢地翻找钥匙。
回家的路上永远都只有我一个,夕阳就在我眼前一点一点的下坠。虽然每天这个时侯自己都觉得无比的疲惫,但是脚下还是一次比一次用力的在踩着单车。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骑那么快,可能我只是不想一个人走这样一段漫长的路吧,可能是这样一种突然产生的孤单让我真的很害怕。
时间,世界在我回家的路上仿佛都是静止的,周围的行人过客与来回的车辆永远都与我没有任何牵连,就像天天在自己身边的那群人一样,虽然每天都说说笑笑,开着各种的玩笑可谁的心里不是想着另外一回事呢?也许他们有时也会像我一样,假装的听我讲着自己觉得很好笑的笑话,其实心里早就被别的事情填满,就算是沿着一条直线行走,但各自也在毫不相干的两个纬度里面踱步。
原来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如此的孤独,为了不那么孤独我们在别人面前不得不开怀大笑,为了不那么孤独我们在别人眼前装作自己很强,可当单车骑到家门口的时候,孤独就像暴雨前的乌云一样,一片一片的集结在自己的头顶,连之前天上的一小片蓝色也被掩盖到丝毫不剩,在这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孤独。
之后我渐渐和他们断绝了关系,但是我还是被无尽的孤单包裹着,可这种孤独不再同于以前,让我觉得身在人群里还会那么的空虚无助,它就一直同我一个人存在于每天的生活里。
每当我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睡觉的时候它都一直在我身边围绕。也许我们都生而孤独吧,有谁曾没有孤独过呢?或许真正在习惯了孤独以后,我们才会得到成长,就像毛毛虫在默默的褪去难看的外壳以后,才可以变成美丽的蝴蝶一样。
天边永远都有着另外一片天,孤独也会一次又次的缠绕着我,原来我们都是孤独的人,孤独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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