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在脚下

世上本没有路，脚踏过去，就是路。不止有了路，还有了风景。

我和先前那位悬疑推理故事公众号“神秘花园”说好一道走县城。帮他在书店办了交流活动，才知他叫刘吉。

明天就是小年，我们约定一清早在书店集合。他开车，我和黑妹搭车，两人一猫七天，四个县城，预备腊月二十九返回新阳。

世上本没有路，头脑风暴一起，就是路。刚上路，我们就开始头脑激荡。我们心里都清楚，找得到找不到各自想要的，全在自己的心和眼睛。眼睛看不见它不想看见的，心也一样。

路上。

你问我答，我问你答。

“你去做什么，细雪？”

“我好奇县城什么模样，我去看看他们怎么吃饭，怎么走路，怎么看书。”

“你呢？你去做什么？公众号？”

“我闲得慌，去找找有意思的人。”

“不都一样吃饭，一样走路，一样看书吗？”

“不一样啊，我去看看有几家书店，都开在什么位置，卖什么样的书，什么人在读。”

“你呢？你到县城找什么人？”

“你没听过吗？好故事在民间，奇人异事自然也在，就去看看。最低还有一程不一样的旅行呢，有美猫相陪，还不用听催婚唠叨。”

“直接奔着书店就好啦。我们就学习毛主席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就去做一个考察已经值了。”

你一定要知道，世上本没有路，头脑风暴一下，路就出来了。路在脚下，也在思想里。

---

我们先到乌县，乌县是四个县城中最富裕的一个，不亚于新阳市。一路都是沉睡的冬景和漸起的节日灯火。

“我跟着你，顺便躲个年节，住宿的地儿若不好找，那就住在车上。”

“好着呢。”

“哪有那么多人读书？”

“哪有那么多人看你的推理公众号？”

“那我们干什么去？”

“我们干马云老师干的事去。”

“我们按照鲁迅先生说的，趟路去。”

不是吗？哪里来的路？看得见的路，那需要去找？又有什么探索的意思？

我猛然间滋生出一种对现在的自己的敬佩，我终究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再为做一件事情去论证，去找因为和所以。我相信到处都是隐形的路，想去哪走过去就是，路在脚下。

---

七天里，三天的时间在路上。不是在去通往某个县城的路上，就是在县城里寻寻觅觅、走走停停的路上。

小县城，书店并不多，都是有几家学校附近的私人开的以售卖教辅书为主的小书店，市中心则有一家因城而异的新华书店。

乌县是四个县城中最富裕的一个，富裕程度不亚于新阳市。城市虽小却也繁华，除了新华书店，与新华书店隔路相望开了一家私人书店。

新华书店大都是学生与家长同行或者几个少年同行。学生买书，家长看书，几个县城和新阳市的大同小异。临到春节，比往常人略多。还有个别从农村赶来的学生。

乌县新华书店对面的私人书店竟专门卖悬疑推理小说，还不算很小。店主高中毕业，读了自费大学。边卖书，边写推理故事挂在书店自娱自乐，也娱乐读者。

我们找到宝了，是刘吉找到宝了。他们，一见如故，一拍即合，就私定了终身。店主提供故事，刘吉传播故事。

回家的途中，刘吉兴奋地唱起了《传奇》，使我竟有一种，我们只是做一个随意的旅行之感。

“我很喜欢这种感觉”，他唱着，我说着，“不知路在哪里，不知会有什么结果，我喜欢这种未知，它使生活和工作多了变数和期待。”

“其实哪儿都有讲故事的人，也许县城里清静反而更多讲故事讲得纯粹又好的人，所以我们来对了。读书，也是。你有书，自然就有人来读了，关键是怎么让人来读？是开个书店人云亦云的当摆设，还是你就是一心想办法让人来读书？我觉得这是个有意思的事情，不用去想赚多少钱，才对，才有路。”刘吉突然就深沉起来。

“是啊。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走出去。不只是身体走出去，思想同样放飞，你会看到无比美丽开阔的天空。”

我们收获都不多，但我们又都满载而归。

二十九，我们回到了新阳。我的书店春节不打烊，刘吉帮我一道打扮起书店。我们都满怀信心，生活多美好啊，在我们努力的地方，我们总会和惊喜不期而遇。

我也找到宝了，更大的宝。那就是令我茅塞顿开的平常想法:

『1』用最平常的方式开展全民阅读收获最大。

很多书店里都是孩子们在读书，成人很少读。实际上当你停止读书时，就停止了一种学习，一种休息，停止了和少年们共同成长。我们实实在在可以用最平常的方式提倡和开展全民读书。比如就是很简单地常年宣传，很简单地促销。不用因为你是书店而摆一些雅谱。

『2』你若要开书店一定没有别的理由

如果你选在一个城市开一家书店，一定是因为你喜欢读书，喜欢这个城市，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理由。

亲爱的朋友，看似很普通的两个收获，其实相当不普通。我相信，我看到了读书和开书店这两个事情的本质。

这也是我日后拿给老板的报告之一。

就春节了。

今天就到这儿，愿我的所思，也带给你收获。

祝你好运。

欢迎光临森林书店

            ——你的朋友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