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要在医院待上一阵子了。”医生和匆忙赶来的柯母描述柯辛的情况,“庆幸的是并没有伤到要害,只需要好好休养,补充补充营养就可以完全恢复。”
“没有伤到要害?我女儿现在躺在这里意识仍旧不清不楚,你就轻描淡写地和我将‘并没有伤到要害’?那什么事要害?是我女儿根本没了意识变成植物人吗?”沈瑜琪看到柯辛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时,甭说心疼了,整个身体都是疼的。明明早晨上学时还是个活蹦乱跳的样子,转眼间就成了这模样,问了几句话也都答得乱七八糟。所以在医生说了需要住院但是又没什么大碍之后,沈瑜琪简直快要疯掉了。
“柯太太,您不要激动。我非常理解您现在的心情,孩子受伤做家长的都会担心,这很正常。但是请您看一下孩子的情况,目前恢复地相对不错,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陪她说说话,减少她紧张焦虑的心情。”
“好,我平静平静。你不是说没有伤到要害吗?那为什么我女儿现在意识迷糊不清?连和我正常对话都不能?”
“虽说情况乐观,但是不得不和您说要做好一些准备。您女儿的伤口只差0.8毫米就影响到了左侧动脉,周围神经也受到了或大或小的影响。您说的意识不清只是暂时的,再让她睡一觉醒来就没有问题了。我想和您说的不好的情况就是,这次意外有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您女儿的反应能力。这一点还需要您的配合,多和我们反应她的日常情况。以便我们做出更准确的诊断。”
“好的,谢谢。”
从医生诊室出来后,沈瑜琪没有回病房,而是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给柯守元打电话。
——
柯辛再次醒来,病房里只剩下她自己和满屋的昏暗,应该是傍晚了。
隐约中知道妈妈来过了,后来常凌走了,然后医生过来,再然后妈妈和医生一起出去了。之后柯辛混混沌沌地又睡着了。
麻药的药效渐渐消失,头开始疼起来。柯辛不敢动,害怕会扯到刚刚缝好的伤口。她不知道这次自己伤得有多重,只是迷迷糊糊地听见医生嘱咐不知道是妈妈还是常凌,让她们看着自己不能乱动。其实不用她们说,柯辛也不会动。第一次醒来时没有认出她看到的那个男生,这让柯辛很慌张。她害怕会伤到脑袋,她还要考向大的,不能就这样停在半路。
走廊里响起脚步声,然后是模糊的说话声。柯辛听出来是妈妈的声音,于是屏气凝神地去听内容,想从中听听自己的病情。但是妈妈声音太小了,柯辛费劲地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便放弃了。慢慢放松下神经,然后不由得轻笑起来。
原来自己这么娇气,连神经的紧绷与松弛都会如此小心翼翼。好像不止伤到了额头和左臂,还有全身的神经系统。
早读的时候,英语老师还吵他们班不知道抓紧时间,背书都没有动静,一点儿都不像准毕业班的样子,更甭提备战高考的斗志。这一天还没有过完,柯辛就意外躺在了这里。连明天是不是能够去上课都成问题。对了,下午的时候那个男生说自己恐怕要在医院待一阵子了,难道让他一语成谶了?
那么问题来了,他是谁?柯辛用此刻不怎么灵光的脑袋想象了好几种他的身份,都被一一否定。也对,态度那么差,脸色那么臭。没准只是被常凌随便拉来送她到医院的一个壮丁。只是这样麻烦人家,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怪不好意思的。柯辛想着等明天常凌来了一定要问问她,名字怎么着也是应该知道的吧。总不能让人家当个无名英雄莫名其妙地救了意外发生时很不美的她。
——
隔了一天是周末,常凌和家人带了水果来看柯辛。热络过后,常凌小声地和柯辛说:“你还记得那天送你来的那个人吗?”
“当然记得,那张臭脸嘛。”柯辛轻哼出声,“是他帮你送我来的?他叫什么?别让人家当无名英雄嘛。”
“啧啧,真酸。不就是没什么表情吗?哪里臭着脸啦?”常凌凑到柯辛耳边小声说,“跟你讲啊,你现在体内跑来跑去的400cc愣头青可是人家贡献的。枉费人家背你跑这么远。”
“400cc……血吗?那他臭着脸是给我输了血太虚弱了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常凌摊摊手坐直身子,心里却想着那么壮的人估计抽800cc都应该没有问题。
“那他叫什么?哪班的?”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好像不是咱们学校的学生。那天太突然了,我完全吓蒙了,反应过来他已经带你往外跑了。那天正好是学校活动日,他又没有穿学生服,所以我猜他根本就不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如果有缘的话,下次见到他好好感谢他,请他去吃大餐。”顿了顿,常凌严肃起来,“柯辛,你可千万别像电视上演的那样,输个血就以身相许什么的啊!”
柯辛被她忽然严肃起来的语气吓了一跳,笑笑:“怎么会,就算我想以身相许,也得先打听打听他叫什么名字吧?”
“他叫乐正忱,输血卡上写的是这个名字。给,你的恩人名字,收好吧。”
柯辛接过被常凌特意保留的卡片,乐正忱三个字写得苍劲有力,也是后来柯辛保留了好多年的唯一一份乐正忱的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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