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里的两个女孩儿,甄英莲和娇杏,一个是甄家的小姐,一个是丫鬟,原是主仆关系,但是命运弄人,到了后来,位置颠倒,英莲被拐被卖,成了人家的丫鬟、小妾,饱受苦难;而娇杏却几乎一夜之间成了大官的妻子。
也许有朋友会说,阶层的升降不是很正常吗?奴隶翻身做了主人,不是也值得点赞吗?
这话倒也不能说错了,不过我们如果能结合甄家的情况来加以考虑,那么也许能够有相对完整一些的理解。
英莲的父亲甄士隐,是苏州治下小城里的一个乡绅,性情恬淡,平生不以功名为念,只是诗酒风流而已;但是对读书人却并不排斥,对积极追求进步的青年,他很乐于尽自己所能帮上一把。
这里面有一件事,对他来说也许并不十分值得一提,但在我们眼里却实在非常典型,那就是他资助贾雨村赴京赶考,从此开启了贾雨村的宦游生涯。
尽管贾雨村的官场生涯也经历过沉浮,并非一帆风顺,但不管怎么讲,如果没有甄士隐的无私襄助,他是不可能“重振家业”的。
也可以想见,甄士隐必定也曾帮助过其他许多人,只是“何足道哉”而已。
但就是这样一个典型的好人,他自己的命却实在不好。年纪很大了,才生了一个女儿,也就是甄英莲。但是在英莲那年,却在一次看花灯活动时被人贩子给拐走了。
这几乎要了甄士隐老夫妻俩的半条命。紧接着,又因为紧邻的葫芦庙失火,把整个家业都给烧了,只能是托庇于岳父土封肃家。封肃者,风俗也,自然是“势利”的,甄士隐也就免不了饱受冷眼。
之后,甄士隐在外偶遇“一僧一道”,有感于他们所唱《好了歌》,跟随他们出尘而去。
好好的一户人家就这样破亡了;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走了。你说是不是令人同情,令人唏嘘?
而英莲呢,5岁被拐,被那个拐子带到外乡养了七八年,其间苦楚,恐怕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然后又拿出来卖。
她本来有一次可以扭转命运的机会。因为那个拐子找的一个买主叫冯渊。这个冯渊非常喜欢她,为了她甚至改变了从前不喜欢女孩儿的性格,坚决要改了自己喜欢男风的毛病;就是说,英莲是冯渊喜欢的第一个女孩儿。
英莲本来以为这是一段缘分,觉得自己的罪孽就要满了,却不料这冯渊却是“逢冤”。
那个拐子居然又把英莲卖给了第二个人,也就是薛蟠。
穷家薄业的冯渊怎么可以跟“四大家族”之一的薛家相比?
于是在那次争夺英莲的打斗中,冯渊就被薛蟠的一帮手下给打死了。
而那薛蟠呢,外号是“呆霸王”,贾琏直接命之为薛大傻子。虽然买走了英莲,却又怎么会惜香怜玉?一开始她还靠着薛家母女特别是薛宝钗的照顾,在薛家日子总算还好过些。
等到后来薛蟠娶进了夏金桂,她不仅要受夏金桂的欺辱,还要成为出气筒,受到薛蟠的打骂。她最后受尽折磨而死,其实也是意想之中的事。
我们当然还会记得英莲成为香菱后那些美好的事情。比如她和别人对话时的平静和坦诚,向林黛玉学诗时的真诚与投入……与贾府的那些姐妹们又有什么差别呢?
那么这样美好的一个女孩儿,却有这样悲惨的命运,是不是确实值得怜悯呢?
再说那位娇杏吧。
我相信甄士隐家里的人包括丫鬟都是很善良的,不过书中对她正面的描写没有多少。给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一看两回头”了。而这也是她对贾雨村造成最为强烈刺激的场景。
她简直是没有做什么,而她所看所想,其实主要是对贾雨村的一种好奇,对老爷多次表扬的贾雨村的一种好奇。只是这被贾雨村理解成了对他的“英雄巨眼”、一见钟情。
总之,娇杏的无意成了贾雨村的有情。于是在贾雨村成了封肃所在地面上的知府后,偶遇娇杏,于是娶了她做小妾;一年之后,给贾雨村生了个儿子,又因元配妻子去世,娇杏又被扶了正。
这样一个应该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有这种际遇的女孩儿,她的命运是不是真的很侥幸呢?
当然,也因为侥幸,所以她之后必然也随着贾雨村被流放而丢掉自己的幸运。
这样看来,不管是英莲还是娇杏,其实都是受着命运的拨弄。
对以上说法,朋友们怎么看呢?欢迎留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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