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的学校生活很是枯燥。
我们每天早上六点起床跑步,吃早饭,上课,放学,午睡。下午上课,放学,吃饭,又晚自习,又放学,然后回宿舍睡觉。日复一日啊,实在百无聊赖。
然后就是美惠暗恋顾伟的事,她那个忽上忽下的心情,我也被感染了,搞的我也神经兮兮的。
一天上午,下课后别的同学有上厕所的,有去食堂接开水的,有去买东西的,还有的在班里面聊天呢。美惠出去了,我就出来站站,伸伸懒腰,透透气,习惯性的在想美惠和顾伟的事情。
教室门口差不多就我一个人。这时候我们体育班长王磊走过来了,他很高的个子,瘦瘦的圆脸,两个大眼睛圆溜溜的很有精神,就是有点空洞。到我面前小声说:“陈默,帮个忙呗!”
我跟他没有打过交道,一点都不熟,为什么会找我帮忙呢?我正想不通呢他又说:“不白帮的,下一次体育课可以让你少跑几圈啊。”
“啊,真的可以吗班长?那太好了,对了是什么事啊?”
“简单,帮我把这个送给一十二班的李月同学就可以了。”
“噢噢,什么东西啊?”我接过纸条正要打开看看
“还是不要看了吧,这是我的隐私。”说过英俊帅气阳光潇洒的脸上闪过青涩的害羞。
“好吧,那我见到李月该怎么做呢?”
“就说是王磊给你写的信。”
然后我就下楼。
替他送过这封信以后,我们之间就有了这样一个秘密,后来差不多每个月都会替他给李月送一封信。
我们慢慢就成了好朋友。李月其实是他的前女友。他们初中的时候就勾搭上了,至于上了高中,李月为什么不再搭理王磊,王磊不说我也没问。
可这信一送就是半年啊,后来听王磊的初中同学我现在的同桌说:“他跟李月是初三时候好上的。俩人经常在教室里面卿卿我我,乱的很疯。李月有一天看到王磊跟其他的女生也是那样乱着玩,就不再理他了,直到现在”。
我问过王磊知道什么原因吗?他说他一头雾水,本来好好的,突然就不理他了。
“妈的,太绝情了!”这是王磊经常说李月的一句话,再没有说过别的。
高中刚开学的日子还有趣一点,因为新鲜嘛,可慢慢的就很无聊,每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但心情还是比较快乐的。如此热情洋溢的青春,我们对未来充满憧憬!
下学期刚开学就有高三的几个兄长来我们班级做宣传,顺便卖一本小小的诗文集,原来是一个叫《一高文学社》的小型杂志社出版的。说是杂志社也不正规,只有一些同学写的诗歌啊,散文啊,随感啊一些乱乱的小东西,也没有老师教,都是一些同学自行办的。也没有规章制度。
当时觉得很新奇呢!我也会把平时自己写的一些心情记事啊什么的投过去。不过,一般都能通过,后来我感觉只要是投稿就能过。慢慢的我也没了兴致,感觉太简单,没意思。混了几个礼拜有心准备要走。
杂志社的位置就在学校门口不远的一个小房间里。既是社长李明的住所,又是他“办公”的地方。
有一天我们正在杂志社说笑辩论,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哇塞,都是熟人啊,我刚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你们来这么好玩的地方怎么也不喊我!”我扭头一看,张龙的脸上正被洒满阳光,明媚的笑容灿烂的心情顿时把我感染了,我的嘴巴不自觉的上扬起嘴角,只是傻傻的笑着……
后来听说张龙也在杂志社,而且还谋了个“职位”叫副社长。我就不服气啊!总觉得他的身上痞子气息严重,不适合担此重任。
社长李明说:“你不放心就一起留下来,你的文采也很好啊,你们可以互相监督。”因为这一句话,我没走,因为我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
张龙那个时候是学生会副主席,而我是班级团支书,所以来往便密切一些。经常几个同学一起出去吃饭啊,去游乐场滑旱冰啊玩的很开心。
很快进入高二。我跟张龙俩人都报了文科,光二年级一个年级就有二十多个班呢!整个县城几百万的人口,就这一个重点高中,很多人还不是挤破头了往里进啊!我们显然分到同个班级的概率不大。
不过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一起出去玩,后来学习紧张就彼此断了联系。
有一次不小心在厕所附近碰到,张龙大声对着我喊:“陈默,你也上厕所啊,哈哈”当时好多同学看我,把我羞的啊满脸火辣辣的。赶紧跑掉了。从那之后,见面我都绕着他走。
又有一次我刚从张龙后面绕过去,他突然就挡在了我的前面。“吓我一跳啊!那么宽的路你不走,你干吗呢?”
他嘿嘿嬉笑,问我:“昨天干嘛不理我啊,我喊你呢反而跑的更快。等下放学了等着我,请你吃饭啊,刚才吓到你了,算是给你赔礼道歉”。
“看来是有事找我啊,你会那么好心啊要请我吃饭!”
“哎呀,走了,有人请客还磨叽。”说着他一只手搭住我的肩膀就把我拽走了。
这顿饭之后,张龙给了我整整五页纸的“资料”。说是让我替他整理一下杂志社的稿件,然后转交给社长李明。
回到教室我打开一看,愣住了。他写的字简直就是庞中华本人附体啊。没想到他平时吊儿郎当的一个人竟然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字呢!
再后来学业为重,我们就很少见面了,隔三差五的会写张字条给对方。
刚开始交流的是诗歌啊,散文啊,到后来就关心彼此注意身体啊什么的。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是同学之间的友谊还是别的什么。
就那样一直通着书信。
美惠报了理科。那是她的强项。
到了二年级,可能是由于分科的缘故,感觉轻松了好多,各自的特长慢慢就凸现出来了。
我除了学习之外,喜欢写点诗歌啊散文啊什么的,在网上搜到各种诗歌大赛,把自己的作品寄过去尝试一下,一般几个月之后都会收到一个小红本本,上面写着“某某大赛中陈默同学获得优秀奖”。我得了好多个小本本,也不知道谁评的又是谁发的,在沉闷的学校又没什么用,后来随手就丢了,再也没有投过诗歌参赛的稿件。
不过这件事在同学们的眼里,我成了一个“才女”。美惠读过我的诗歌,总结说:“你的思想提倡的是要么轰轰烈烈好好干一番才过瘾,人这样活着才有意思;要么就是平平淡淡,夹着尾巴过活,我说你可以啊陈默,读来让人振奋,又让人无奈”。
转眼进入高三。
虽然刚开学,紧张的学习氛围还是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我不自信,怕考不上大学,美惠就给我出个主意说可以走艺术生路线。在她的撺掇之下,我们俩都报了播音主持班。
报到第一天,却遇到了张龙,没想到他竟然报了艺术编导班。我们又是同学了。
只是大家各忙各的,都没有时间在一起玩。
一个艺术班里也有很多其他学校的学生。
其中一个三高的男同学王林,长的浓眉大眼,高大英俊,可能是家里比较有钱吧,平时总是一副盛气凌人。
我不喜欢他,但他却对我展开了猛烈的追求。平时买各种小礼物,上学路上堵,下晚自习等我要送我回家等等,哪里都有他。
我问他:“难道你不回学校上课的吗”
他总是嬉皮笑脸的坏笑:“切,我家里人给我找的替考,我又没有压力,上课不上课都无所谓啦!”
妈的,听到这话就让人来气。
不过后来我还是跟他好了。
有一次去上艺术课,在教室里看到张龙的旁边坐了一个小个子女生,听美惠说那是他的女朋友,而且才上高一。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酸的。
那一节课我不知道老师讲了什么内容。
下课王林来接我,我生平第一次喝了酒,而且只喝了一瓶啤酒就晕倒在王林的怀里。后来他说:“你昨天问我喜欢你什么?来着”
“那你说的什么”
“就知道你不记得了”说完又笑着摸我的头。
“说说看啦”
“我喜欢你的天真,不做作,有什么说什么,还有就是你长的好看有气质,走在路上一看就跟别人不一样。”
“嗯?那是什么?哪里跟别人不一样啦?”
“你爱笑呗,最喜欢看你对着我笑,眼睛会说话一样。虽然有点小清高,但是走路马尾一甩一甩的,又很有活力,一看就是你这个丫头片子啦。”
“其实我想做一个有内涵的人啦,没想到现在是这形象,唉,好吧,姐妹我的革命尚未成功,还得继续努力呀。”
“切,女生只要好看就行了,带你出去哥很有面儿,哥几个都说我的马子正哎!”
真是越说越没正经。
我没再理他。
只是再见到张龙,我都绕着走,也不跟他说话。他跟我说话,我也就嗯,好的,是吧,全是敷衍。他可能感觉到我的不对劲,就开始给我写信。我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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