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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共和国一起成长的五零后(13)软着陆的焦虑

与共和国一起成长的五零后(13)软着陆的焦虑

作者: 空明山人 | 来源:发表于2020-08-08 10:10 被阅读0次

      职场“软着陆”指什么?我也说不清。人过了45,职场里的多数人也许就停止了事业的上升势头。我大胆预测,15年后就少有45岁以上的白领打工仔了。

            人类经历了多数人为少数人工作(比如为埃及法老建金字塔的奴隶);多数人为多数人工作(现代社会) ;未来社会将是少数人为多数人工作,失业看来是必然趋势,尽管不工作依然可以生活无忧;

      45岁还在互联网公司工作的宋健,貌似已经获得了最基本的财务自由。时任研发总监,持有少量公司期权,待遇也算说得过去。但他却很焦虑,那么他为何焦虑呢?

            能力上的拐点将至,宋健看到了所谓的玻璃天花板。可还有15年的职场生涯,逆水行舟,这里可不存在“铁饭碗”。你就是满足原地踏步,也需要认真的规划。工作不再为了经济,而是为了尊严。只有人到中年,才有被人需要的焦虑。

            其实,50后只要没有错过投资房产,45岁回家靠房屋租赁也确实衣食无忧。但确实有莫名的焦虑。如果失业在家,见到同学和朋友,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的状态和身份。唯一的安慰是可以做点自己喜欢的事。

            一个中年的失业白领,可以有其它选择吗?比如自己开公司,他尝试过,但并不成功。写作吗?功底又不够。真想不出45-60岁之间的人到底有什么优势?这就是焦虑的本质。

            任何人都会发现自己曾经的幼稚,也能理解当初的无奈。宋健已近知天命(50知天命)的年龄,才发现自己其实很任性,没能学会妥协之术,也驾驭不好情绪之象。格局窄,人脉不足。

              他自己唯一的长项是求知欲强,有终身学习的习惯。转向研究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经过两轮全英语的面试,他入职了法企汤姆逊在北京的研究院。研究院主要研究各类研究图像处理技术。研究院希望宋健尝试,能否将图像处理与互联网结合,为研究院的各类图像处理算法提供在线服务。

              宋健带着两位在读硕士生(实习生),完成了提供图像算法服务的一个基础网站。同时也顺带完成了一个网站自动图像扫黄检测的项目。

            都说,那时期的外企是一帮相对优秀的人挤在相对狭小的空间里(跨过企业的核心往往还留在国外)竞争,踩踏在所难免。办公室政治让宋健很不舒服,虽说宋健还比较适应研究院的工作性质,但他更希望有更可控的独立发展空间。人到中年,似乎有种被尊重的渴望和失去自主的焦虑,也更希望工作能稳定一些。

            宋健两次应聘一家做计算机仿真软件的合资公司,可两次应聘都失败了。有一天,那家公司却主动找上门来,说要在北航,通过收购,成立一家独立子公司。在大学里工作,离家又近,能学到不少东西。宋健还真就在这里度过了职业生涯的最后十年。

      一年后,子公司成为了这家企业的研究院,由宋健负责。他最喜欢的工作就是研究仿真算法。根据丘成桐弟子的一项研究,离散外微分,用代数拓扑的一种上同调实现仿真计算。丘成桐是最牛的华人数学家,没有之一,是沃尔夫奖和菲尔兹奖的双料获得者。

            离散外微分居然可以同时对电磁、流体和固体三种类型的场进行仿真。当时宋健招收的一位留美博士已经弄清全部数学原理,搞出了初始算法。

            仿真可用于模拟“风洞”,进行飞机空气动力学设计的软件。具体计算那么大的金属疙瘩是如何飞上天的。

            今天,特朗普已经下令禁止让中国继续使用他们的仿真软件了。想想那是一个对国家有多大价值的项目啊!

            可这位博士个人出了些问题,有人反应上去。宋健做了再三努力,也没能留住这个项目的关键人才。

            对算法的研究都被公司叫停了。包括“无网格”和另一项基于剑桥成果的研究。宋健当时有些泄气,可他作为这个企业研究院的负责人,首先得有担当,担当就从对老板的理解开始。

            为什么呢?其实,做技术白领也可以说是种福利,有旱涝保收的薪水,有自己感兴趣的事做,而真正的经济风险都由老板扛了。企业家真的很了不起,现金流扛不住时,甚至需要靠抵押自己的房产才能贷出款来,度过难关。

            研究院转为“货架模式”,为产品团队提供技术。随着经济趋紧,研究院为自身生存,开始直接面相市场,还为印度地铁做了手持检票机。最后一项研发是基于IOT的远程仪表和控制。产品原型机所有功能都不错,甚至还实现了自己的国产PLC。但离开市场,一切都无济于事,目标市场那边出了问题。因运营方领导换人,没能拿下沈阳地铁的监控合同。研究院不能造血,当然就被董事会裁撤了。

            其实,单单可组态的网络仪表和PLC就非常有价值。宋健一直向老板推“组态软件”,工业软件只能这么做。没有领导能听进去,公司绝大部分人员都是学机械的。花巨资做出的软件都是写死的。宋健也只能怪自己表达能力差,好好的一局棋,在最后(软)着陆时悲惨地输掉了。个人倒没什么损失,可这些抛弃的技术就是5G时代的新宠。流产不是让它的“父母”很伤心吗?

            宋健的故事就到这里了,可以看出,无论成败,环境变量的影响都相当大。个人的选择很有限,所以,要有感恩之心,毛泽东给了我们尊严,邓小平给了我们解放思想,走向小康的开放生态。50后有50后时代禀赋,也有相应的时代局限。我们不必纠结,更无需抱怨,明天太阳照样升起,知道生活不易,依旧热爱生活,不忘初心,这就是普通人可以期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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