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家是深秋的一把凄凉，带有萧瑟的北方。浑然看不懂这句调的是你从未走出小城角隅的南方，姑娘，两束柳叶弯眉一瓣樱桃小嘴终不是他想要的这般模样。我也千般万般迟钝错过似霏似雾的你。终是，有些人，且用来怀念。
题记
一
前天路过你的班级，你趴在桌子上，一点也不纤细的小手抱头的姿势，像极了罪犯被逮捕的样子。昨日路过你的班级，你在努力写着什么，给我感觉左看一下右看一下，然后匆忙写上一个答案在卷纸上，你是在抄作业么。今日路过你的班级，你不在。路过你的班级，我大概轻轻一瞥的随手习惯做的不漏声色。
二
高一上学期上了有一个月了，我们面临着一次文理科的分班，根据综合考虑我选择学理，想要考军校当一名军人是我炽热的理想。我有时也会想你会选什么，我们会不会阴差阳错分到一个班级，这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都好。老师分批找同学谈话，沟通自己选择的原因以及老师对自己的判断参考一下，这些一个又一个的决定接踵而至的充斥着接下来我们的生活。喋喋不休的选择题一样，喋喋不休的硫和白磷易溶于二硫化碳一样。
三
我由原先的十二班分到了十六班，个子高做到后面的我喜欢这种安排，太扎眼这种事还是敬而远之。班里男生女生别具特色，仔细打量着这里面没有你，也没有像你的身影。教我们的班主任是一个肤色黝黑搭配出奇不和谐的女老师，满脸雀斑驼背含胸腿粗。我会肤浅觉得这个语文老师至少很努力，别无其他。晚课最后两节课的自习上，班主任另一个带班的语文课代表总会敲门不露头的叫老师作业留什么呀。班里的注意力就会齐刷刷的集中在门口，只有前排的同学才能看得见语文课代表的脸蛋。后排总归是看不到，可是后排男同学有的还是站起来看，据说你那时候就是个大众眼里的公认的美胚子。知道原来你是语文课代表的时候，是有一次你带有威风的敲门，然后把门开开，身后跟着你们班少有的几个男同学进到我们班级，说老师这些六七十人笔记本太重，我叫了一些同学帮忙，把这些放在哪里。老师说放在办公室。你一脸恍然大悟带有娇羞的样子有些做作。你转身走之后甩过的头发的的弧度异常完美。我的心没有波动，我早就习惯了了你的各种美好。心里除了深记各种牛顿运动定力和ABCD，也揣度了千千万万遍。你在二班，座位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同桌是个短发女孩子，前桌是个伪娘男生，后桌是个胖胖的女孩子，你的名字是佳丽。
四
做操间隙，人群涌出来从楼道里，像极了奔流出来的江河，没有丝毫气势，却也是生机勃勃的胶原蛋白。我距离你中间有人人群群，即使我排队故意站到最后的一个位置，也看不到。午休去食堂吃饭，你从对面走过来，你打打闹闹不苟言笑。左手是饭卡，右手拿着《挪威的森林》，你还是个爱看书的姑娘。放学，如期而至的看到你在等公交车，马尾绑得高高的，我在你身后等，偷看你坐哪路，20路公交站牌上的字我记过。上自习会看到你在门口伸进一个头来，问作业放哪里或者请教问题一边咬着手指一副思考深沉的嘟嘴。我会把数学题做的头头是道，也曾把文章写得熠熠生辉，拼命干劲十足的学习也不会妨碍我是否在意你。我分的很清，我没有打招呼我假装不认识你在你一次次经过一次次途中。我的作文在你的班级当做范本朗读，听说是你拿着它朗读。你把作文本还给我的时候，你骄傲自负的神情的说给你，写的和我比还差点。你像风一样蹦蹦哒哒过去，身上洗衣粉的味道高于一切香水的浮夸。这个味道成了多年以后，我以为你是你的标识。在某个瞬间突然感受到的时候，我胸腔沟壑翻腾，是你么。
五
今天是周六，我在房间里做数学题，专心致志。下午要去打篮球，晚上要去学校上自习。我生活很规律。我表现的云淡风轻清高稳重让年纪比我大的大人们觉得我是个三好学生，逃课出轨恋爱打架抽烟纹身打游戏吐脏话还包括勾肩搭背，这些我不能被沾边也不能主动去沾边，我克制力很强，我不能在学习的时候儿女情长，我很少说话，我的一言一行都受到自我约束之外的关爱，那是我母亲的寄予高望，她是一个初中教师，学士学位，皮肤和高中班主任一样黝黑，但她的腰板永远笔直如松，头发在发廊里精心呵护，服装永远符合一个老师的身份，端庄优雅严肃。她很爱她的学生，我最爱吃的鸡蛋炒番茄也没有时间做，我们都严重依赖于外卖的便利，我们都太忙。抱歉每次勃起的时候，不由得想起你，可能这是对你的不尊重。我还是在接下来的无数日子里都想象着你的脸和声音渡过了每一个开始和结束的时刻。我有些羞赧，也同样的血气方刚。我不能告白，我有数学题语文题化学题物理题英语题，我还有周考月考期末考高考。我还有理想还有母亲还有各种骄傲荣耀工作金钱。只是后来才意识到，我没来得及，我没有你。
六
听说你恋爱了，每次陪你送作业帮你拿沉重笔记本的那个男生，他是能随意牵你手的人。我有时会很气愤，你怎么能那么就挑了个人谈了个恋爱。去图书馆的你不再是戴耳机看书，是和他一起在角落里接吻。放学你会迟一点回家去小树林坐一坐。我的作文再次被拿去了，你送回来的时候，你什么都没说，只是班里同学同时起哄，哎呦哎呦的，你没有嫣然一笑，你淡漠离开在同学的哄笑中，毕竟，女生都是嫉妒的男生都是嫉妒的你是美好的。我很不耐烦。我会在睡觉前想你今天和他做了什么，没有不甘。轻描淡写只是说明我也没多在意，这本来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
七
班主任除了很努力，具有超强的侦查能力，班里那些成绩下降的她总会在课堂上含沙射影的攻击并且和讲故事一样安装程序一样到某个人身上,再找个机会强力卸载。我也会侥幸，我假装无所畏惧其实是闷骚。我努力去写好作文也不再为当范本让你去朗读。我刻意避开你就越会想起你。坠入爱河也就这么回事。佳丽，七号那天下午四点三十二分你在楼梯拐角那，坐在阶梯上哭的的让人心疼。我没勇气过去抱你我很怂。静悄悄，滴答滴答的，滴答滴答的
八
不问归期这种事太难，像风洒脱太难。七情六欲操控理智，你只知道我是个写作文比你还差点的家伙。《挪威的森林》我后来看了很多遍，渡边最爱的还是绿子，但他唯一没有碰过她。玲子只是虚幻，直子是沉渊。我知道我浅薄的分析远比不上你的细腻和精湛。我后来路过你的班级很多次，都没有你了，新任的语文课代表是个女孩子，男生还是会站起来看，我再也没有掀起任何波澜。我不想打探任何关于你的一切，你去了哪里，在哪里上学，为什么离开。20路公交车上再也没有你的身影了，图书馆里也没有，操场上也没有。我本来就沉默少言，再怎么一言不发也没有被班主任发现不同。情绪拿捏准确不误我不喜欢，我不能随意崩溃，我得好好学习，我得做三好学生，我得考试高分，我得待人和善，去他大爷的，我还是崩溃了。佳丽。
九
晚上，正常来讲此刻，母亲会在桌子另一侧，她在很认真的写教案，批改学生的作业，我会坐她对面，小心翼翼的做作业，拿笔的姿势到坐姿都是和她相像的。然而，现在并没有，屋子里的气息被冰冻一样，你不知道，我这次一点没有怯懦面对虎视眈眈的端庄优雅严肃的初中教师。她像是知道了多么不可思议难以接受的事情一样并且严厉的批评一通，打架这件事的严重性以及相关法律法规，最后她问我缘由，我说您没有给我做鸡蛋炒番茄就这个。
十
何佳丽小姐，这是你离开第几个春秋的年头了，你在南方的小城里可还好么。当年我揍得的那个男孩子他有去找过你么。我在北方四季分明，你别来无恙。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