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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梦绕心头

(散文)梦绕心头

作者: e4b685b8fdc5 | 来源:发表于2017-11-28 13:41 被阅读11次

    梦绕心头

    终于决定早睡了,结果一个非常冷的梦将我连夜吓醒。

    对,梦见一个高中同学。和我一起走着,经过家乡的一片树林,无意中看到一个美国男人威胁路边的李晨说,我会杀了你。我侧目而过,还是看得异常真切,那个美国男人脸上杀气很重,回头瞪了我一眼。然后我一路狂奔着从山上下来,我知道他也会将我灭口,终于逃到疲惫,真的跑了太多路,竟然就跑到家门口的一个绿树边,那树十分茂盛地铺在地上,我钻了进去,发现正好可以将我隐蔽掉,自己心跳不停,惊魂未定。

    耳后,我就从梦中醒来。

    他给我发的视频邀请刚刚关闭,本来静音模式的手机这时候“当”响了一下。刚好凌晨1点过3分的样子。

    我拿起手机看到4个来电显示。用热毛巾敷了脸,到床上重新准备就睡。跟平日里一样,再也没有睡着,做了梦以后总是没有那么容易睡着。

    似乎从我生下来,梦这东西就随我从胎里出来了一样,我总做着千奇百怪的梦。

    从过去到现在,我做过的梦和我在现实世界经历过的事情之烦杂几乎等同。无论当时入睡多么忙多么累,很少有不做梦的时候。

    大学时候梦见和一个老师睡在一起,她来我家了,家中非常破败,我自己感觉很不好意思,可是老师说她能理解。于是,我就和她说话一直到天亮。那晚上我醒来以后,天刚刚亮,梦可能从入睡就开始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应该和喜欢那位老师的课有关,她讲过张伟的《九月寓言》,这是她最喜欢的中国文学作品之一,她英文名叫Edelweiss,记得曾经还特意查过,据说是一奥地利的国花。

    也有无数次,梦见父亲母亲我和弟弟无路可去,在一个黑色的森林里走,从山巅往下看去,围绕在四周湖泊的水完全是黑色的,十分恐怖。场景阴暗,没有任何光亮,父亲拖着我的手,有时候就会突然发现母亲和我们已经失散。

    有一次,我哭着醒来了,因为梦见父亲躺在一个棺材里面,不知道遭遇了什么他就死了。而且只有我和弟弟两个人抬着那棺材,我不敢往里面看,不知道父亲究竟有没有躺在里面,我十分悲伤从七亩地那里往回走。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突然十分惊喜,因为我知道原来这不过是场梦。

    最伤心的梦就是梦见母亲,完全是哭着醒来的。

    她被很多管子插着,横挂在桃树的顶端,医生说她的病是癌症,只有这种办法才能救活,我明明看到母亲整张脸已经下陷,她却对我说她没事的,让我安心读书。做那个梦的那一年我在读初中,睡的是三十多人的大宿舍,哭声将旁边十多个人惊醒,即使醒来,我也没有立即停止哭泣,因为当时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而且觉得做这种梦本身就是一种不幸,自觉心中十分悲伤。

    后来我也反复梦见过母亲病逝,最严重的一次还是看了张纯如的《被遗忘的二战浩劫——南京大屠杀》,大概是大脑深受刺激,当夜梦见被一群日本军押走,他们不像电视里那样口中喊着“花姑娘”,他们有着整齐的部队,手里都有枪,目无表情。

    我说我走了,再见妈妈。

    母亲追着我向前跑了几步,踉跄着,我看着她突然露出微笑,她说,你跟他们走我放心呢!但明明是我们这一群女孩被拉过去立马就要枪决。

    我回头再看母亲,她却突然不见了,我奔到城墙上看,母亲已经投海,我怎么这么傻?我知道她会出事的,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先去,当我不知道怎么从海里将母亲救出来时候,她的右眼珠掉落了,是被凸起的岩石磕掉的,她真的已经彻底死了!

    我嚎啕大哭起来,虽然在梦里,场景却十分真切。而在现实中即便偶尔会哭也从来没有像这样大的动静。醒来以后,我又一次没有即刻停止。直到大哭变成小声抽泣,他问我怎么了,我说你知道一个人没有了母亲的伤心吗?他说就只是个梦而已。我说,在梦里却是真的!如果梦不能醒来怎么办?

    这中间我也多次梦见过母亲因为各种原因死去,但是被梦骗得多了,在梦里就有了反梦意识,不断自觉告诉自己“这是假的,这是假的,这不是真的,请不要相信它……”,于是我也不会被梦骗得掉那么多泪,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梦里的变成现实,我还会不会让自己接受“这是假的”这个事实。

    母亲曾经在宾馆喊我的名字,吓得隔壁的客人赶过来敲门,又叫老板过来看看。

    母亲说,她真的心碎了,亲眼看着我掉进水里去了,她对那里的水深很了解,下去再也不能上来了!我慢慢沉下去时还朝她招手喊“救命”。

    她就喊我的名字,从梦里醒来以后还坚持喊了几声,结果隔壁的客人就被她吓坏了。

    她说感觉太逼真了,要知道是假的就不会这么喊了。我以自己的经验教她反梦。她说不用,学不会的。她不愿意去学,好在她不是一个经常做梦的人。

    久病成良医,久梦成解梦人。

    被各种梦惊扰后,不仅学会了反梦,而且学会了释梦、解梦。

    弗洛伊德关于梦的解释让我对梦终于减少了很多恐惧。

    原来,它也是一种意识。

    不过,一边用弗氏释梦,一边用周公解梦,导致后来母亲做了梦时不时找我分析一下,听我头头道来时,她说,倒真是那么回事。

    我似乎不再恐惧梦,除非梦到鬼。

    在梦里梦到鬼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无缘无故就要遭受灵异事件的袭击。

    我梦到的鬼已经数不胜数,我也忘记了他们叫什么名字,有一些基本是没有名字的。

    在十八总码头梦到过一次,极为真实。那个装修好的房子在夜晚变得家徒四壁,我的卧室还是新的,我起来推开卧室的门向外看去时,大厅十分古旧,墙上不是白灰,而是一个土墙,看得清楚上面时而落下一点儿灰,大厅中间坐着四个人,都穿得十分旧,颜色是统一灰色。他们好像在打牌,没有人发现我一样。其中两个年老女人,一个年轻男人,一个年轻女人,他们的面目都不十分清楚,说着话手中忙着。

    我吓得躲进卧室。

    紧接着就醒来了,这是一个关于鬼的梦,似乎没什么诡异之处,可在梦里她们的屋子和我的卧室完全是不一样的,这是同一间房,仅仅一门之隔,色彩上那种古旧感十分阴浓。

    因为窑湾街道本来属于老城,已经有了历史的沧桑感,那一天起我就反复问他,会不会这里曾经死了人,而且这个房间下面就是他们的住所,我细细说了那个梦。他瞪大眼睛望着我,这回相信了我。说,很可能!

    那以后,我对家里的大厅有种莫名的恐惧,一个人晚上不怎么去这个大厅,虽然休息从来只关卧室的灯,大厅是透亮的,仍旧无法消除那种恐惧,因为这个梦的毫无来由。

    梦这次一反常态,不是对生活毫无影响,而是产生了严重影响。而我反梦的能力也丢失了,对那个梦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里曾经有人死去,他们是两个年老女人,一对年轻人,不知道是夫妻还是兄妹。

    我有时候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尤其对这个梦的解释。

    其他梦到鬼的大概是一些人影或者血迹,至少没有能直接影响到现实生活,所造成的心理恐惧也几乎当场消失。或者再不济我还能找到一个解释的理由,比如也许是以前贪看恐怖片造成的心理阴影。

    大学时候看恐怖片很少和其他人一起,比较贪恋一个人躲着看,因为这样似乎更恐怖一点。如果一群人,被她们的尖叫时不时要打断,有时候一点都不恐怖,反倒成了乐趣。

    日本的恐怖片几乎被横扫一片,中国的僵尸,美国、德国全不放过。

    后来就有点生活在鬼界的错觉。这些恐怖片似乎确实吓到过我,恐怖的极致还是日本,总是很安静,没有那种惊悚的音乐和黑漆漆的场景,可能只是画面颜色灰色,再配上那种安静的脚步声,然后那些人莫名的死去。只觉得怪异,不会经常出现很多血腥暴力的场面,也不会总是怪叫什么的,更主要的不是像中国的恐怖片一定要将恐怖归于人性的报复。美国的恐怖片视觉刺激太多,不是很喜欢看。但这些恐怖片同学校的那个传言比起来并不算恐怖。

    两个1岁多的小孩在洗手间戏水,光着身子,没有穿衣服,都是男孩子。面向的是窗户外,所以从门口进来的人只看到了他们的背影。

    他们没说什么言语,只是在笑。

    这是在二栋六楼一个女孩跳楼那几天开始传出来的。那个女孩当场死亡。而这个传言的第一个人是谁似乎也没人知道。总之传言突然遍布各个宿舍,我们去洗手间几乎都是六人行。就算六个人,也怕得不行,最怕有人胆小不停回头朝走廊看,并且总说“我好怕”。

    后来班级男生宿舍的人都知道了,每天问我们为什么身上阴气那么重,明明是句玩笑,可我们总觉得真有其事。

    事情过了有六七年了,关于鬼的梦已经稀少。其他梦却不停息。

    据说,做梦的人身体太虚,有的人从不做梦或者很少做梦。梦做得多了,似乎也习惯了。也可能爱做梦的人心理活动太丰富,性格太感性,这个解释能让我心安理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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