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兔子,今年17岁又72个月。
5月的天,刚诞生的夏天,连雨也是青春的味道。那年初一放学路上,独自一人骑着单车听着《温柔》俯冲过护城河边的马路下坡,傍晚的风轻轻吹起我的发,白衬衣上的铭牌在夕阳余晖的反射下熠熠发光。我不曾想过未来要怎样,每天只有不着边际的幻想。书包里的作业本会不会突然消失,老师安排的考试会不会临时取消,暗恋的男生会不会偶然擦肩经过你的身旁。日子过得懒懒的像梦一样,我以为这就是世界该有的模样。
走在风中 今天阳光 突然好温柔
天的温柔 地的温柔 像你抱着我
然后发现 你的改变 孤单的今后
如果冷 该怎么渡过
天边风光 身边的我 都不在你眼中
你的眼中 藏着什么 我从来都不懂
没有关系 你的世界 就让你拥有
不打扰 是我的温柔
不知道 不明了 不想要 为什么我的心
明明是想靠近 却孤单到黎明
不知道 不明了 不想要 为什么我的心
那爱情的绮丽 总是在孤单里
再把我的最好的爱给你
不知不觉 不情不愿 又到巷子口
我没有哭 也没有笑 因为这是梦
没有预兆 没有理由 你真的有说过
如果有 就让你自由
自由 这是我的温柔
雨季的多愁善感延续至今,以至于现在听到这首歌,心脏还会像最初一般跳动。只是那时候的我没有想过,我喜欢的究竟是他,还是那一年幻想中他的模样。
童年像刚倒入杯中的可乐气泡一样转瞬即逝,而青春期却像气泡破裂后的碎沫一般悬浮在岁月中久久挥散不去。
我时常在想可以用什么来代表我的青春期。
是戴着耳机走在路上听着五月天走过的巷子口,还是那年空气中弥漫着永恒死亡味道却依旧懵懂无知的盛夏;是下过雨的秋日傍晚披上的某个男生带着烟草味道的校服外套,还是那年每个周天都被迫背上书包回到校园做着永无休止的考试题的压抑高三;是平安夜在吵闹的宿舍里背靠暖气片吃着的那颗半甜半酸的苹果,还是透过帐篷在青岛初夏凉爽晚风中听到的躁动的蓝色潮汐。
回忆像午夜中闪烁着霓虹灯的旧城空巷,又像上世纪剧院里零散的电影片段放映在眼前。
我的18岁生日是怎样度过的我早已没有印象。或许正因为这样,成年与未成年之间的界限在我人生中就像当年的生日记忆一样模糊不清。
很难定义什么是成年什么是未成年。我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一类人永远无法长大,就像詹姆斯·巴里童话世界中被时光遗忘的彼得潘。和童话不同的是,现实世界里没有永无乡,这就造成了这类人的迷茫感与失落感。这种无处安放的迷茫感与失落感注定陪伴他们一生,童话中的永无乡是现实世界里怎么追也追不到的太阳。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我就是这类彼得潘的成员之一。
记得今年年初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雪,整个世界就像洒满糖霜的大面包。
那一刻的我在想,此时会不会有某类生物在遥远宇宙的另一个星球上,透过类似望远镜的设备看着地球上发生的一切。成群的孩子戴着五颜六色的围巾在雪中笑着闹着,下班后的人们走出钢铁丛林拍掉身上还未融化的雪匆匆忙忙挤上回家的公车,热恋中的甜蜜情侣在纷飞的大雪中旁若无人的拥抱亲吻。
而我撑着彩虹色的伞,安静的躲在路边角落,幻想着飘雪的天空突然出现一道闪光的宇宙传送门,带我逃离这颗熟悉的蓝色星球。
或许依然渴望流浪。
或许。我想我是越漂泊越有归属感的人。但我需要同类。世界是片汪洋大海,而我被遗落在孤独荒岛。
害怕成熟,拒绝成长。虽然我知道唯一不变的东西就是改变。不要让我穿上保护色,不要让我的心生出茧,不要让我的心停止跳动,不要让我变得百毒不侵。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孩子如果练习着让悲伤麻木,快乐也会开始麻木。开心时走在路上不顾围观的傻笑,难过时像孩子一样泪如雨下,我还是当年的我自己,就让我做当年的我自己。时隔多年,当年的赤子之心是否还能做到永世不忘。
或许我已经长大,但我无法长大。
我的成年未成年。正如你们一开始看到的,我是兔子,今年17岁又72个月。走进我的森林,让时光睡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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