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年是1元就可以买到的冰淇淋。
这种冰淇淋名叫“火炬”,上面有一层薄薄的脆皮巧克力,下面是黄黄的蛋筒,里面是冻奶糕。冷冬寒天吃上一根,那种沁心凉一直从喉咙爽到心底。
几个小伙伴谁也舍不得狼吞虎咽,只用舌头慢慢地舔着,好像这样做,美味就能享用不尽。
“年”小时候,年是用2尺红布做成的新衣裳。
母亲有一双巧手,能用2尺红布给我做一身新衣裳,以备过年的时候穿。
白天几尽都忙活家里的杂事,到了晚上那台老式的缝纫机,就会转动轴承,脚踩踏板,“轧轧轧”地响个不停。
一身衣服用不了两个晚上,就做好了。我迫不及待地穿上它,站在镜子前扭扭捏捏地照个没完,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年”小时候,年是一次彻底的大清扫。
父亲和母亲一到腊月二十以后,就开始装罗着收拾家。
清晨起来,全家人吃上一顿简单的早饭,赶紧忙活了起来。我和哥哥把杂乱的东西往院子里倒腾。父亲则搅拌白灰粉刷墙壁,前前后后压三遍。母亲就用两三张白报纸糊裱窗户,然后再把玻璃擦得铮亮。
虽然住的是土房,二老总能把一切打扫得干干净净,尤其是在贴上漂亮的窗花和彩色的墙围以后,家里就显得焕然一新、格外温馨。
“年”小时候,年是置办齐全的年货。
花生、瓜子、糖果,是少不了的零嘴儿;苹果、桔子和梨,也是各家必备的果品。还有炸糕、粉条、油饼、麻叶这几样。
主要是炸麻叶,母亲叫上三五邻里,迅速地调面,和面,放糖,捏造型。等锅里油一红,就纷纷下锅开炸,等到麻叶呈黄红色,用大铁罩里一捞,香喷喷的麻叶就做好了。
那是我小时候吃过最好的年货,现在想想都直流口水。
“年”小时候,年是奶奶给的5元压岁钱。
父亲这辈儿有4个兄弟姐妹,各家有两个孩子,奶奶就有8个孙子。春节早起,炮声刚过,我就屁颠屁颠地跑去给奶奶拜年,临走奶奶会偷偷塞给我5元压岁钱,生怕被爷爷看到。
虽说只有5元,但对于当时小小的我却是一笔巨款,它可以买到很多好吃的零食。
从小到大,身边就没几个亲人,姥姥家离得远,叔伯们又各顾各。奶奶是唯一一个给过我压岁钱的亲人,她让我在童年里体会到了长辈们少有的疼爱。
“年”小时候,年是小伙伴们一起玩的打大A。
我们几个早早地吃过晚饭,相约一起轮流去各家打大A。5人一组,只玩10把,最后抓住的人被惩罚往脸上贴纸条,每次我都是输得巨惨的那一个。
而娟儿脑子灵活,又特别爱诈人,明明手里拿一把烂牌,却总能来个世纪大翻身。
如今我的小伙伴们都各嫁一方,是否曾记得那段快乐的儿时岁月。
“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年”变成了岁月徒增的感伤。它是爸妈日渐苍老的容颜,是吾家有女快长成的匆匆,是肩上愈加沉重的负担。
尤其是近两年四婶和二娘的去世以后,年更加深了我对它的恐惧。
当然它也有温馨的时刻,平日里奔波在外的兄弟姐妹,都会选择在春节这天回家,来个合家大团圆。
老辈小辈齐聚一堂,热菜凉菜端上两桌,欢声笑语,高歌热舞,互诉着相聚的浓情蜜意。
年不是浮躁,不是显摆;它是懂得谦逊,懂得提升。要么在沉默中厚积而薄发,要么在沉默中选择平庸至死。
也许这就是,年具于我们这一代真正的意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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