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开始运动了,经过八天的艰苦运动,我终于瘦了一斤,但为这一斤,我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胸部违背了大脑意愿,首当其冲,贡献了自己的部分脂肪——得,又小了。
似乎胸部对于女人来说,是个没法让人不在意的器官。它第一次刷存在感,能让万千少女害羞的驼起了背,生怕这莫名其妙的变化被人发现。而待岁数渐长,少女们终于意识到了它的重要性,又会强挺起腰板,生怕别人看不出。而等到再大一点的时候,似乎才能正视它,它大也好,小也好,外扩不外扩也好,就这么一个胸,还是要好好保护它。
我的人生中,见过的胸,没多少。但我第一次意识到胸可以很美,是在十八岁。
十八岁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是越来越遥远的回忆了。小时候总觉得未来好遥远,长大好漫长,掰着指头算还有一年、两年、一天、两天。但等我真的到了小时候的“未来”,却发现,“昨天”才是最遥远的。那些我清清楚楚经历过的每一天,每一件事,每一种情绪都渐渐的在我的脑中褪色,如同一滴水落进大海,你知道它还在,但已无法再寻到这滴水的踪影。
那时候,我上高四,刚刚经历了落榜的心酸,再次继续高考的生活,格外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六月高考后的盛夏,对于我们来说,只剩下了无尽的闷热,生活如同煤气灶上的煮水的一口大锅,一顶锅盖呼过来,就把我们闷了进去,小水沸着,小火慢熬着。恰巧的是,我的两三好友跟我一样,名落孙山。说起来,也不算恰巧,人以群分,我们学习都不太好,落榜也是情理之中。
这“我们”有——我,孟子,凄凄。而让我意识到胸很美的,就是凄凄。
女孩子由十几岁过渡到二十岁这几年,是非常有看头的几年。像一朵冰封的花逐渐苏醒。
第一次见凄凄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我坐在教室里,凄凄在教室外,透过不时人头攒动的窗户远远的看到她,留着厚重的锅盖头,小脸四四方方,略带婴儿肥,下巴微收,大大的眼睛带着一丝怯意。她旁边的孟子热情的叫我出来,介绍道:这就是上次跟你说长得特像你的女孩,李凄。我不自觉的挠了挠自己的同款“锅盖”,尴尬的笑了。
我心里想:还是我比较好看,我比她瘦点。
但我这微弱的优势很快就不再是了。凄凄像苏醒了一般迅速的制定起变美计划,开始留长发,天天去健身房报道。等到我们高四这年,她已经是穿件白体恤都会引路人侧目而视的妙龄少女了。这样说并不夸张,因为路人在欣赏她的美时,我就在旁边,我也穿了一件白体恤。
我能上高四,大概是我爷爷奶奶没有预料到的。但他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走,迅速的租出去了老房子,搬到了城市另一头的新房子里。整个高中都在奶奶家吃饭的我,顿时中午放学没了去处。而孟子,凄凄跟我有一样的迷茫。孟子是有家没人,凄凄就更别提,是没家也没人。
在孟子的大方邀请下,每天中午我们开始去孟子家吃饭午休。都是凑过吃,凉皮米线拉面,吃的最像家里饭的是路边超市买的大锅菜。
孟子家这没人住的老房子客厅是一整面墙的镜子,总让人忍不住照照自己。一次凄凄上午没有来学校,孟子中午没有和我一起回来、我一个人提溜着炒凉皮回去,结果一开开门却发现凄凄在。她粘在客厅的凳子上,踩着一双黑色高跟鞋,只穿了一条黑色蕾丝内裤,她仔细的观摩着镜中人。我也在镜子里,在镜子的左下角,穿着蓝色校服,周身萦绕着凉皮的大蒜香气。
我的出现并没有打断她注视自己身体的目光,但她还是仔细的从凳子上下来,踩着高跟鞋,迈出去的每一步腿都笔直笔直的,像日本花魁走路一样,每一步都走的郑重且优雅,她意识到了自己的美。她走到向阳的那间屋子窗前,热烈的阳光浇灌在她的皮肤上。她像是终于意识到我的存在,微微扭过身冲我说,“你要不要也试试这双高跟鞋?”
阳光在她胸前的皮肤上闪烁着光芒,那一画面像是重现了西方油画里那总是低垂着头的裸女。
我怂了,连忙摇头说,”我饿了,我先吃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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