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壹,字元叔,东汉汉阳郡西县(今甘肃天水市西南)人,生卒不详。为人耿直,恃才倨傲。灵帝光和元年,被举为郡上计,受到司徒袁逢的赏识,多次征召他为三公府掾,他都未应。爱好辞赋,在汉赋发展史上独树一帜,自成一家,在古代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他的作品以《刺世疾邪赋》最为著名。
赵壹画像疾邪诗
河清不可俟,人命不可延。
顺风激靡草,富贵者称贤。
文籍虽满腹,不如一囊钱。
伊优北堂上,抗脏倚门边。
【注】疾邪:疾是痛恨的意思。邪乃不正的意思;俟:等待。河:指黄河。古人把黄河水清来象征政治的清明。据说黄河水一千年才清一次,所以说“不可俟”; 激:疾吹;靡:倒下。这里以靡草喻没有气节的人。连下句的意思是说世人都是顺风而倒,有钱就被称为“贤能”;文籍:文章、学问;伊优:谄媚、逢迎的样子;北堂:富贵者的厅堂。这句话说善于逢迎的小人受到重视,登上富家的厅堂; 抗脏:高亢耿直的样子,这里指正直不阿的人;倚:靠。倚门边,即倚门而立,是仕进无门的意思。
作者的《疾邪诗》共二首,附在《刺世疾邪赋》末尾,非是单独的作品。这里所选的是第一首,在赋中假托为"秦客"所作。诗从一个侧面揭露了东汉末年社会的黑暗和不公平:有钱有势的人被称为"贤者",无钱无势的人虽有文章也不受重视;卑躬屈节的谄媚小人跻身公堂,窃据要职,刚正不阿的人却穷贱到老,徒倚门边。作者对这种不合理的现象表示极大的愤慨。全诗不长,但由于作者把问题提得很尖锐,因此很能发人深思。
思念秦嘉,字士会,东汉陇西(今甘肃东部)人,桓帝时曾做过郡上计(每年要到京城办事的郡国官吏)。他的诗传下来的有五首。兹录一首:
赠妇诗
人生譬朝露,居世多屯蹇。
忧艰常早至,欢会常苦晚。
念当奉时役,去尔日遥远。
遣车迎子还,空往复空返。
省书情凄怆,临食不能饭。
独坐空房中,谁与相劝勉。
长夜不能眠,伏枕独辗转。
忧来如寻环,非席不可卷。
【注】居世:处世,生活;屯蹇:艰难,不顺利;苦晚:苦于来得太晚;时役:指作者因公事进京奔波;省书:看了妻子告病的书信;寻环:即循环,周而复始,不能停止的意思。末两句说:席子可以卷起来,而忧思不是席子,是无法卷起来的。这是形容自己的忧思无法解脱。
忧思秦嘉做郡上计奉命进京,正值他的妻子徐淑因病回到娘家,他派人去接妻子回来面别,未能如愿,心中感到很难过,独自伤怀,写了三首诗赠给她。这是其中的第一首,描写夫妻分离的心情,表达了对妻子的深切怀念。写得感情真切,语言委婉,是一首优秀的抒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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