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总是失眠,常常到凌晨两三点还清醒着。
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视觉完全失去了它的优势,相对地,听觉格外敏感起来,一点轻微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就像现在,窗外的异响越来越大。
前几晚以为是蛾子撞上玻璃的声音,今晚听来却也不是,这分明是类似指甲的东西挠玻璃的声音。
想来也是睡不着,便翻身起床,慢慢踱到窗边想一探究竟。
磨砂玻璃阻挡了我的视线,只看到外面黑乎乎的一片,风吹得屋后几排竹子沙沙作响,而玻璃上的异响不断地撕扯着传入耳中。
在窗前呆站了一会儿,忽然看到地上竟出现了一片影子,抬眼朝窗外望去,隐约看到是月亮终于逃出乌云的束缚,正如白炽灯般挂在不远的空中。
这房间的窗是一扇老窗改的,里面十根漆成银色的钢筋,外面是两扇窗,窗柩上的红漆是父亲自己漆上的,边边角角上并不规整,总是这里多一点那里少一点,乍一看像是孩童的恶作剧。
木窗上的红漆有些掉色,不过木窗与磨砂玻璃之间的漆倒是颜色很红,像鲜血般。
我突然意识到,窗外的异响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我深吐出一口气,试着向外推窗子。
稍稍用力推开窗,屋后是几棵光秃秃的栗子树,不远处是小时候种下了枇杷树,已有两三丈高,树干得有碗口粗了,青翠的枇杷叶,在清朗的月光下,似乎连叶上的绒毛都能看清。
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不见了。
几排竹子也安静下来。
突然一股凉风朝我吹来,我打了一个寒噤。
却不见窗外的竹子、树叶摆动。
我不由后退一步,却感到后背一凉,寒毛直竖,我直直地看着前面,
耳边传来压抑的声音:把……还给我!
声音倒也不刺耳,也不像鬼片里阴恻恻的语调,就是很笃定很平静的语气,不过就是中间的几个字实在是听不清。
我轻轻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地问,什么?
耳边传来一声冷笑,一股冰冷彻骨的气息直往我身体里钻。
我抓住窗沿想扼制住身体不自主地颤抖,却无济于事。
只感觉到这股冰冷的风轮从我身体上碾压了过去,之后,一瞬间身体就轻松了。
只听到窗外的竹林和枇杷树传来沙沙的声音
月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进了乌云里。
我关上窗,窝回温暖的被子里,突然睡意袭来,我也不挣扎顺从地慢慢失去意识。
在意识完全消失前,有两个字钻进脑中——“身体”。啊!那个声音说的是“把身体还给我”。
可是,什么身体呢?来不及细想,终是不敌困意,沉沉睡去,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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