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长大

         也许，那个时候，我依稀懂得了什么是长大。

         中考前的返校，班主任只留下了一句话。“明天你们即将奔赴战场，这次的战斗属于你们。”那一刻，教室中阳光流动洒落在窗棂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我第一次依稀感觉到自己手中命运的图纸正要悄然发生着变化。但是最终，这种感觉还是随着鸟鸣渐渐飘散了。

          十年离乱后，长大一相逢。

          说不上是十年，只是一场考试的时间，便能改变很多曾经的面容。中考后与朋友们相约，再去最后看一次山，玩一次水。

           问姓惊初见，称名忆旧容。

            湖边的太阳似乎碎了一个角，把金银都洒进水里，随着碧波起伏。偶尔的燕雀飞过，飞至那边的榕树。我似乎感到那巢里雏鸟扇动着稚嫩的翅膀，仿佛要穿入碧蓝的苍穹……

         “你看你，初一的时候真的好可爱哟！”思绪被拉回现实，她把手机送到我面前。那里，一个扎着短短马尾的女孩，红着脸羞涩地挥着手。“是啊！可是现在，变得那么‘高深莫测’了！”他打趣道。目光移至照片中站在我身边的他们。“看你们，不也是如此……”我突然闭了口，抬起头看着那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丛生的青春痘中间，竟会夹杂着一种“鲜衣怒马少年时，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神气。他们回了头，久久地眺望着湖的那一面。

              明日巴陵道，秋山又几重。

              “马上要高中了，也终于可以真正地去认真一回了。”他忽然说。“也没有了太多束缚了。可以勇敢追求梦想了！”她添了一句。“但是还是会想念，对吗？”我插了一嘴。他们齐齐回头望我，脸被阳光照亮了半面。他轻声地笑：“不会的，我们早就长大了。”风起了一阵，草叶哗啦啦的响。那边的榕树上传来几声鸣叫。一小朵云与那片大云分离，越飘越远。

             什么时候，我们竟然可以讨论着这样的问题了？

             “看，鸟！”她突然喊了一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果然，有一小群的鸟从那边的榕树里冲了出来。排在前方的，是两三只小一些的鸟，而在后方的，是两只大鸟。我忽然想起那只回巢的大鸟。小鸟飞地很快，不一会儿便离其父母有些距离了。但是，它们似乎有些不舍，又慢了下来，渐渐得贴近了身后的大鸟。阳光有些刺眼，风是热气腾腾的。但只一会儿，小鸟又离开了。

              “果然还是有些不舍。”他开玩笑地说着。

            也许，那一刻，我有些清楚了什么是长大。不仅是从幼稚走进成熟，不仅是从依赖走向独立。在这一次次幸福的相聚与一次次痛苦的别离中，我们就这样长大了。不容得你有所眷恋，唯独走下去，再走下去。

              长大，是悄无声息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