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兰依旧忙她的家务她的菜园她的牲畜,年复一年都这样。年复一年她期待着现实能够实现那些大红对联上的事情: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在忙活的时候,她常常想着家里那些让她有点忧心的事情,希望能有个更好的出路,虽然事情很少按她的想法发展。
这些个讨债鬼!儿大不由娘。
今年她又有了新的隐忧,不能跟人家轻易讨论的隐忧,因为八字还没有一撇。
红梅有了意中人,红梅打工的朋友介绍认识的,他们回家就接触过。正月里,桂兰和红梅悄悄去了一趟,红梅是欢喜的,她却禁不住想前想后,担心起来。
虽然那家家境看起来不错,如今大凡家里有男孩子的都会把家搞得很像样的,内囊子谁知道呢,他们家两个男孩子,一份家,也不会宽裕哪里去。
那个男孩子看着倒是比较忠厚,待人也比红兵热心些,他的母亲却不像红兵的母亲那样亲切,一口一个儿子,桂兰却感觉她对红梅不热心,不真心地那种热心,她对儿子那种有把握和亲热劲,桂兰心里不舒服。
桂兰在夜里和向东谈起,向东觉得男孩子好就可以了,做父母的都为女儿好,也不会为难媳妇到哪里去,也不是老式那种婆婆了。况且想许多有什么用。
就是止不住地想,大概是老了,可是年轻人眼睛往往看不见的。
不是红兵那样的确实好多了,而且两个儿子,大概率是要分开单过的。
想到红兵,桂兰心里也有点郁闷。正月里,云霞的老公也曾来过,亲亲热热地叫着叔叔婶子,就是小四,他也叫得热乎乎的,好像是云霞的亲妹妹一样。
红兵好像和他们有着一种隔膜,看着腊梅脸上倒没什么,她想问,又怕戳着女儿的心,也怕真相戳着自己的心。
想起以往,自己的心已经是千疮百孔了,经不起一点点事了。
自家的那两口子,虽然戳着这个家的心,至少,两个人一条心的,要是少吵嘴就更好了。
他们俩个,常常为一点小事弄得不得安宁,一个吼叫一个哭叫,自家那个不争气的还动手,然后弄得一家人跟在后面被提名挨骂。那孩子常常像个惊弓之鸟,吵架那几天就是睡着还一惊一乍的。
别人家的日子像丝绸一样平顺丝滑,还有隐隐香气,自己家的就是熨斗都烫不服帖。
桂兰就这样回味着过年期间的种种,内心里像现在的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心情也是。
农时四季不紧不慢地走着,如今出门打工的更多了,就有了闲田,以前给人家种田要替人家交公粮还另外给粮食,现在闲田多了,上面说不能荒废,荒废了要罚款的。闲田要请人种了,所以就送人家耕种,自己交公粮,向东就捡了几亩闲田,想想双抢请收割机就好,不替人家交公粮还是赚的。
头季秧插下去有些有些吃力,就两双手,还要上班,家里家外都要人。小四回家了也下了田,烟雨濛濛的,田里的水冰凉的,小四嘴里嘶嘶地下了田,帮着拔秧苗,栽秧。
自己家最先下田,最后完工,完工的时候,田野一片郁郁葱葱,前面插的秧已经很粗壮了,要开始打肥薅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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