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天,携夫游黄酒小镇。初始提议去黄酒小镇时,火鸡一脸嫌弃的样子,“那个地方,我开车经常路过,有什么好玩的!”那已经是好几个星期以前的事了。
今天一醒来,火鸡又嘀咕,今天去哪儿转转呢?我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仍旧是黄酒小镇。火鸡知道我,不达目的不罢休,就乖乖地去了。
到了景区门口,几乎看不到人,心想,游客那么少,这是一个比较小众的地方吧,颇合我意。
迎面看到徐锡麟的雕像,雕像底座刻着1873—1907,原来徐锡麟那么年轻就英勇就义了。从雕像上看,徐锡麟面孔生得有棱有角,很是立体,眼神虽然温和儒雅,却透着坚定。
从雕像的左侧进入景区,走过两侧均是石板墙的窄窄的青石板巷,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
“我家小时候的房子也是这样的石板墙。”不过窗户还要大,我曾经很多次爬墙出去玩,爸妈锁得住门,却锁不住十来岁孩童的心,暑假的午后,听着墙外伙伴们一声声的呼喊声,身轻如猴的我自然而然想到了爬窗出去玩耍,在田野里,在竹园里,在小河里,在广阔的天地间自由自在地玩耍,在夕阳即将落山的时候,乖乖地爬窗回屋,躺回到床上,一个下午的疯玩,自然而然陷入甜美的梦乡。醒来往往已是晚饭时间,通常是被唤醒的,父母的言语中透着欣慰——孩子真乖,透着怜惜——太可怜了,大人忙着干活,只能将孩子锁在屋里。于是,饭碗里往往会堆着餐桌上最好的菜。
黄酒小镇
走出巷子,眼前豁然一亮。一条不大不小的河缓缓流淌,对面是一座极其简单的二孔石板桥,桥的左侧是一座江南乡村非常常见的寺庙,可以一眼看到庙堂大殿上的几尊菩萨,寺庙前面开阔的道地上,年长的居民三三两两地坐在那儿聊天,有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婆婆慢慢地行走在石板桥上。
“不错,不错。又一典型的江南水乡。”火鸡的小眼睛掠过这些场景后,颇为满意道。
“怎么样?听老婆的没错吧!”我狡黠地笑。
“是是是,跟着猪享猪福。”一记白眼。
黄酒小镇
沿河而行,右侧是各式小店铺,店铺里除了守店的,几乎没有顾客,所有的店铺,看起来几乎是原生态的,没有统一的装修,没有统一的格局,这些店主仿佛世外高人一般,根本不在乎自家生意如何,只在乎此在,在这儿,就是他们的价值。
走在河边,即使在雨天,浪漫的人也不必撑伞,因为沿河是宽窄适宜的走廊,而这走廊,并非全然一体的,间或会有一间店铺的地方,没有走廊,仿佛是为了能看到行人或在雨中疾走几步,或悠然地享受雨水的滋润。
黄酒小镇沿河的地方,不时看到几只酒甏,甏口一律系着红绸布,带着喜庆,也彰显着这是景区。河埠头不时看到栓着一只两只乌篷船,乌篷黑得发亮,感觉是新漆的桐油,船里的座位是簇新的红,乌篷上面覆盖着大大的橙色的救生圈,红黑橙,三种浓郁的色彩,漂浮在浅绿的河面,非常入画,却又隐隐带着一丝不真实,没有右边没有灰尘却让人感觉灰败的店铺来得更真实。
我们折进了黄酒展示馆,一楼橱窗里有简单的酒器实物与图片的陈列,展示馆的左侧有各种各样的酿酒器具以及搬运黄酒的各式扁担。二楼是花雕酒酒瓶DIY区,上楼的时候看到就两个小朋友在那儿拿着画笔兴致勃勃地勾画着,大约已临近期末考试,并没有多少家长还会有心带孩子来放松吧!
黄酒小镇
沿河的走廊并不长,很快就走到了尽头,折回来后走过一座拱桥,来到对岸。南岸与北岸仿佛两个天地。南岸的一切都在阳光之下,店铺里多了各色人等,供销社的店铺里熙熙攘攘,颇有一番热闹景象。好在沿河的石板路上游客并不多,感觉更多的是当地的居民,悠然自得地太阳晡晡,家长里短。
拍过一只只披红挂红的酒甏,拍过一座又一座小桥, 错过一个个内心想拍而又不好意思拍的坐在沿街堂屋里默然静坐如化石般的老人,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臭豆腐。“真香!”话语未落,火鸡已经站在炸臭豆腐的柜台前了,“来一份。多少?” “十元。”火鸡二话没说,掏出手机扫描付款。而我还在一边不合时宜地用绍兴话跟老板娘说,“你这个臭豆腐怎么比仓桥直街的还贵啊?”话落我才想起其实我已经好久没吃仓桥直街的臭豆腐了,现在多少一份其实也不清楚。“你到大酒店去吃,没几颗,价格可比我们贵多了。”火鸡瞪我一眼,也是,他付钱,我吃便是了。
“好吃!比长沙的臭豆腐好吃多了!”火鸡上个月刚刚吃过长沙的臭豆腐,回来后就跟我吐槽过,长沙的臭豆腐,名气那么大,吃起来一点都不响,水水的,全靠蘸料,哪像我们绍兴的臭豆腐,闻着臭,吃着香,回味无穷呢。嘿嘿,人的口味就是一种习惯,他第一口吃的臭豆腐就是绍兴的臭豆腐,自然以为臭豆腐就该是第一口的味道。
黄酒小镇
两个人捧着一只纸碗,正你一颗我一颗地大啖着臭豆腐,突然看到一中年汉子划着一只乌篷船,舱中坐一位身穿淡粉汉服的美女,翘着兰花指,动作优雅地斟酒,呀呀呀,瞧人家美女那个高雅,我等这样好不粗鄙呀。我瞪了一眼火鸡,算是回施,放过牙签上的臭豆腐,赶紧拍照。结果船飘飘然驾到跟前,中年汉子冲岸上的看客喊道:“老板,来一盅酒吧!” “不行不行,要开车呢!”好几个“老板”异口同声道,周边一片哄然大笑,氛围异常轻松。
笑过之后,发现徐锡麟故居就在这边巷子进去。按照路标指示,穿过几道弯曲的巷子,来到徐锡麟故居。在门口登记后,跟火鸡进入故居。前面三开间的大厅是徐锡麟生平简介,有一家三口在里面参观,年轻的妈妈在字正腔圆地读着正中的文字,儿子在认真地听着。年轻的妈妈还不时地解释着其中的文字。“祖父,嗯,祖父是外公?祖父是外公吗?”旁边的爸爸没有回答。我急了,“祖父是爷爷呀。”火鸡在边上不厚道地笑。我哼了一声,假装不急不缓地闪到左侧开间。咦,“火鸡,你居然跟徐锡麟是同一天生日呢!”感觉农历12月28日生日的人有点多呢。火鸡看了介绍后,也是一脸惊喜,仿佛多一个人同一天生日,尤其是跟名人同一天生日,就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似的。
从徐锡麟故居出来后,在巷子里碰到一对夫妇正在拍照,夫人拿着一条棕色的围巾,摆着pose,先生摆弄着带着镜头的相机,笑言道“好像那个S造型的谁谁谁”,我不仅多看了那个模特一眼,大脸盘,纵容肤色有点深,脸上痣还是雀斑特别多,但是人家脸上是特别自信的笑容,“不行不行,你必须给我拍好看了。”我忍不住非常矛盾地多瞄了她几眼,幸福的大妈。呸呸呸,其实我在别人眼里也是大妈,不是吗?只不过我没有那个自信跳广场舞,摆pose而已。呵呵!
走街串巷,每一条巷子都干干净净,没有一片落叶尘屑,偶尔看到两三户人家门开着,却鲜见人影,给人一种既真实又不真实的感觉。浮生偷得半日闲,终于领悟真实与非真实间界限的日益模糊构成了后现代社会的独特景观。
黄酒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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