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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期过了一半,女儿突然提议:要回老家看看,想赶大集,还说想大姨了。LG也随声附和着要回去。
与他俩的期盼相比,我的心总是一紧,眼前又闪现那熟悉的孤寂院落。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但那儿再也没有人在等着我的归来,也没有人为我嘘寒问暖,再也没有人追着我给投食。
我的父母亲都已与黄土一起,埋葬在故乡的土地下,只留下一个个突起的土堆,证明他们存在过。
不想因我一人的苦痛,让家人失望。又想起前天在“只有河南”的剧场,导演用现在科技,重现老子、孟子、宋徽宗、苏轼等先贤与现在的我们隔空对话,当墓碑上方的灯亮起,他们一个个在黑夜中出现,并向后现代的我们问话,我的心都颤抖了,泪如雨下。
如果我的父母能再如先贤们一样情景再现,他俩会对我说些什么,我想再次站在故土上,聆听父母的声音。
准备出发时,遇到我的同事兼好友小丽,邀她一起去老家。
也许是小丽的加入,我的心情转晴,一路上说个不停:肥河的北边,这是我的三姨家。三姨家的小女儿,爱唱爱跳,是我们家族的开心果。
我的家顺着肥河向东走,第一村是我姥姥家。看着原先的村子变成了良田,每家每户都盖起了楼房,我在一栋栋的楼房中寻找大舅家(姥爷姥姥离开多年),但怎么也找不到。原来一眼就能找到,是因为姥爷总在大门口坐着或在菜园里忙活。
就只有那条东西走向的小河,依然静静地等着我。
“梅儿,不要下河里玩,那儿有妖怪,专抓小孩子吃。”姥姥严肃交代我,怕我掉到河里面,因为这条河里淹过好多小孩子。
车继续行走,经过我的大伯家,我爷爷最初的家(爷爷是地主,我父亲和大伯分到不同的村子)。依稀看到爷爷正在给村民们看病,用小纸片把药丸包起,递给他们。还有他那煮着肉的小炉子,正冒着热气,一阵阵香气扑来。
“梅儿,别急,再焖几分钟,才更入味。”爷爷看着流着哈喇子的我交代着。
车子转弯,来到我村子口。
“那是你家的院子吧!”隔着小河,还有层层树叶,小丽指着我家的院子问道。
“你怎么知道那是我家?”我问道
“去年我来过-----”突然她不语了,母亲离开时,她和同事们一起来过。
“爸爸,我们先上大姨家。”女儿赶紧提醒LG,又用手拉一下我的手。
刚转向姐姐家的路口,就看到路两边摆满金黄金黄的玉米,在太阳光,金光闪闪。
现在正是秋收的季节,玉米刚刚收完,正在晾晒。姐姐累得腰酸背痛,还是热情地招待我们。
女儿和外甥女拉着手聊个不停,小丽拿着手机不停地拍照,玉米、丝瓜、柿子都成为她手机里的宠物。
为了让姐姐休息一下,她烧锅,我做菜,小丽帮着打下手,三个人有说有笑配合着。
厨房里烟气熏得我眼睛睁不开,这让我想起小时候,奶奶和母亲总是在烟气缭绕的灶房里做饭,有时我站在门口,就看不到她们,总是朝里面喊着:“啥时候吃饭,饿死了。”说完揉着流泪的眼睛跑走。从来没有想过,她们每天干完活又被烟熏着做饭,是多少难受。
我让小丽到外面玩去,姐姐聊着家人和村子的事,小姨和姨叔不出去打工了,在家学着打烧饼。昨天吃了喜酒,小慧当了奶奶,小慧大不了我几岁,怎么就当了奶奶,我愕然着。
在我俩的聊天中,一大桌子农家菜做好,地锅排骨鸡贴饼、油炸大虾、毛肚炒豆芽、辣椒炒豆腐等。看着外面金黄的玉米,吃着农家菜,心里又是一阵难受,如果父母在,一定会满脸笑容地看着我们。
吃过中午饭,我带着小丽,还有姐姐的孙子小凡,到我家的小院。打开院子的大门,院子里都是树叶。打开堂屋门,父母的黑白照片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俩有点紧张,眉宇间略带笑容,好似在说。“欢迎你的同事,你要好好招待她。”
小丽帮我把窗子打开,屋里吹进一股股秋风,带着香甜的味道。秋风在向父母传话,今天又是一个丰收的季节,金黄的玉米、饱满的豆子,就连菜园边上的梨树也结满了果子。
父母的笑容更浓了,是听到丰收了开心,还是看到我们的到来开心,也许都有吧!
不一会儿,姐姐出来把院子打扫一遍,开始种蒜。我和小丽忙着摘红辣椒,好带回市里。
小凡五岁多,正是顽皮的时候,他拿着我的手机不停地给我们拍照。在他的笑声中,我的心情也好一点。
“看那个大冬瓜。”小丽指着前院婶子厨房边的大树说,她开始给冬瓜拍照。
“梅儿回来了。”婶子一瘸一拐地出现在菜地里。
看到我她的眼眶又红了,她又想起了我的母亲。她俩从年轻时,一起陪伴到老,这几十年的时间,没有红过脸,总是在对方困难时,及时给予陪伴和帮助。特别是搬到老年区,她俩几乎每天都一起,谁做点好吃的总是相互送上一碗。
我母亲去世后,她总是哭,说,“她母亲去世,她都没有这样难受。”一辈子的姊妹情,半辈子的相守,怎能受得了。
为了不让她难过,我和小丽一起到田地去溜达。邻居们在地里忙碌着,施肥、松土,好不热闹。我在田地寻找父母的身影,多希望他们在这儿弯着腰,弓着背在那儿劳作着。
来到原来的家的地方,现已变成大田地,如果不是那棵伸到河的大树,我已寻不到半点家的模样。
遇到儿时的玩伴,他又人到中年,孩子都已参加工作。还如小时候一样,亲切聊天,看到我望向甘蔗地,非要给我们砍几棵。我没有让他去,那不是他家的,并且那儿已经装上监控。
“没事的,都是一个村子。”他飞奔跑去,犹如当年那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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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院,前院的婶子抱着一大半冬瓜,正向我家走来。
“总共结了三个,昨天才把第二个分完。”婶子露出牙花笑着。
“婶子,我们吃不多,你不用给我了。”我不好意思地说。
“你这次不吃,下次就吃不着了。不知道下次啥时候回来------还来看谁,都不在了。”她语无伦次地说着。
姐姐说,婶子专门给你俩从树上砍下来的,太高了,她够不到,就用刀从中间砍开。
看着大大的冬瓜,留着一道道刀印,好像看到母亲在为我们准备回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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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多准备回市里,小姨打电话,让我们去她家,说姨夫要给我们打烧饼吃。
来到他们这家,姨夫已经和我面,揪成一个个面团,炉子已经热了,小姨团面,做成烧饼的样子。
神奇呀,我们平常吃的烧饼,就是这样做出来的,我也开始学习起来。
不一会工夫,焦黄酥脆,大大圆圆的烧饼出锅,我们每人拿着烧饼,吃得不亦乐乎。
“这个车子,还是父亲的,我们换了电瓶,改装一下,正好用。”姨夫指着车子说道。
看着这个改过的三轮车,我想到那一年过年,我们刚走到桥头,正好遇见父亲从街上买车归来。他兴奋得像个孩子,从车子上跳了下来。我也吓了一大跳,七十多岁的人了,摔着怎么办。
“梅儿,快上来试试。”他让我试他的新车,可我骑不好三轮车,也不敢骑,怕把他的“宝马”碰着了。
往事在眼前不停地闪现,婶子的脸与母亲,姨夫与父亲的脸交织在一起,我分不清这是今夕何夕。
回市的路上,女儿说:“辣椒、冬瓜、烧饼-----还像姥爷姥姥还在的样子----”
故乡的亲情再次把我包围,让我再次感受到父母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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