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没?公司今年的业绩不错,年终评劳模,每人要发个大红包呢!”刚下班,李辉就向朋友二柱风传着公司里的这个最新的消息。
“都说了,只有劳模才能得到这个大红包,你高兴个啥?”二柱不屑地说。
“那可不一定,听说这次评模的面很广,说不定咱们都能评上!”李辉笃定地说。
“可别美了你,什么评不评的,都还不是戴兵说了算。我跟他关系不咋地,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小子心胸狭隘,记仇着呢,你也知道,我原来跟他吵过架。自从他当上主任以后,就更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二柱气咻咻地说。
一个星期以后,公司劳模的名单正式公布,正如二柱所预料的,李辉和车间里20多个员工榜上有名,二柱并不在那个名单上。往年评劳模,至少还走走过场,大家无记名投票,选出合适的人选,体现出一定的民主。可这一次评模一切从简,作为车间主任的戴兵有着绝对的权威,谁能当劳模,都由他来钦定。
当劳模好呀,奖励1000元钱呢!有了这笔钱干什么不香呀?那些得了这个荣誉的员工个个兴高采烈,满脸笑容,他们打心眼里感激公司对他们工作的认可。当然也有人心里在打鼓,公司里优秀的员工多着呢,自己未必就真能当得起劳模的称号,说来说去,还得感谢戴主任的提携呢!
那些没能评上劳模的员工心里自然有些疙瘩,可也只能将怨气埋在心里。毕竟劳模的名额有限,不是每个人都能荣膺这样的殊荣的。大家工作的态度和能力千差万别,十根手指还不一般长呢!人们只能将那个美好的愿望寄托在将来,指望来年好运气也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大多数员工都坦然地接受这次评模的现实,可是也有例外的。劳模的名单一出来,王小二的老婆翠花就炸开了,女人高声大嗓地喊着,“都是一样干活,凭啥咱家小二就不能评上劳模呢?”她的这番话点燃了一些人心中的怒火,于是有人跟着起哄,“是呀,太不公平了,做事想着别人,有了荣誉就将人一脚踢开,这算个什么事呢?”
戴兵闻讯很快赶来了,他黑着脸对翠花说,“闹什么闹,这是你胡闹撒泼的地方吗,谁当劳模由你说了算吗?”
“我……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公司劳模的名额咋不多分派一些,不然我家小二不也榜上有名了吗?”翠花的嗓门低下去,忸怩着说。
“你以为劳模的称号是可以摊派的吗?它比的可是贡献的大小。不要在这儿无理取闹了!”
翠花还想说什么,她男人已经在一旁扯她的衣角了,她终于默不作声了。
二柱茫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有一刻他甚至也有站出来上前质问戴兵的冲动。论工作能力,论一年来的表现,他自认为都是不差的,评上劳模于他可谓实至名归,问心无愧。可人生往往就是这样,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哪能样样圆满呢?这样一想,他的心里又松快了许多,俨然将连日来困扰他的那个烦恼抛到了九霄云外。
第二年公司干部搞优化组合,戴兵意外从车间主任的位置上落马。这一天李辉和二柱两个老朋友又聚在了一起,谈及戴兵的落选,他们唏嘘不已。虽然与戴兵的关系不睦,二柱并不因此感到幸灾乐祸,他有些奇怪地问李辉,“戴兵干得好好的,这一次他主任的职务怎么就被撸了呢?”
李辉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据我所知,这事跟去年的那次评模大有关系呢。亏得这小子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一点眼劲也没有……”
“噢?我不这么看,他一直是个精明人,溜须拍马可是他的拿手好戏。”二柱说。
“这话是不错,可百密终有一疏,你说这小子是不是猪油蒙了心,侯总的老婆也是咱们系统的对吧?那女人平时的工作也做得不错的,车间里那么多人评上了劳模,可偏偏没有侯总的老婆,你说戴兵是不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侯总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他不报复,那是假的!”李辉言之凿凿地说。
“哦,原来如此!”二柱恍然大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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