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0二章 睡梦醒来闻惊变 荫槐对峙阚铡刀
赵老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赵老翰在想平常买空卖空也没遇到过这么复杂的情况。怎么与天字号在粮谷期货交易所上,进行“别把子”时,就遇到这么复杂的事啊?赵老翰又想到刘福祥说算卦的事,特意说明“宿”字上有一横没解开,这一横是不是拦腰一棍?现在打到了这儿?信托交易失败了?这一棍能不能躲避开呢?一连窜的问号,没有一个能回答得了的。这让赵老翰不知该如何解决,束手无策。赵老翰紧闭两眼不吱声,不是思考对策,而是无办法可寻。还好让刘福祥和赵琋琈把买的都卖了,这两人是求其帮忙的,不能让他们承担后果。只是昨天,跟盟兄们定下的事,不知道今天出手没有,如果出手了,我赵老翰罪过可就大了,把好兄弟都给连累了。赵老翰双手抱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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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张辑铭回来了,他很兴奋,急速地把今天四平街交易所的事向赵老翰报告:“东家,今天三位大佬把天字号卖的全都收了。李二爷还想买都没让他出手。五千火车呀,不知道天字号疯了是咋地。”说完后,他看屋里还有两个掌柜,连忙施礼问好。
赵老翰探口气说:“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没想到摊到我赵老翰头上了。只是,把兄长们都连累喽,心有不甘。”
“东家咋了心有不甘呀。”进屋的是朱峻辰。
赵老翰摇摇头说:“你没看这两掌柜的有点丢盔卸甲呀。八面城那疙瘩要打仗了。能不能打到四平街、梨树还不知道咧。”
朱峻辰一听可是急了:“这么一整,你给天字号下的套子,岂不是自个儿带上了?”
这朱峻辰真不会说话,到这个时候还跟赵老翰说风凉话。赵老翰闭上眼睛还是不吱声。难道我赵老翰就这么没命,竟然被阚铡刀拦腰一棍。原来,这一棍子真是打在了我赵老翰的身上了。现在该怎么办?
朱峻辰见赵老翰闭目就是不吱声,忙坐在赵老翰身边说:“东家,不就是八面城吗?离咱这疙瘩远滋赫的呢,怕啥。他们还敢进五站呀。这可是日本人说了算的地场。”
王荣堂、崔聘卿只能呆呆地站着插不上一句话。看了一会儿,两人都悄悄地告辞走了。
是啊,咋了?朱峻辰说远滋赫的呢,我赵老翰当过糟腿子,我怕啥!赵老翰站起来看告辞走的两人,又颓然地坐下。他看到朱峻辰和张辑铭都他焦急地注视着自己,赵老翰突然意识到这是失态了,遇到这个问题表现出束手无策的这个样子,不是我赵老翰的风格!他突然觉得输了有什么可怕的,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到时候的时候总会东山再起的!“我当过糟腿子,我怕啥!”赵老翰起身说了这么一句。
然后挥挥左手说:“刚才听打仗的事儿,我一时有点蒙。郭鬼子刚刚完事儿,虽说仗打的不小,可离咱这儿远滋赫的呢。阚铡刀就不一样了,他在中国街有买卖,都是由他六哥阚朝山打理的。阚朝玺能与常荫槐的交通执法队打起来,肯定与大烟土有关。被不住他从热河贩运过来的大烟,让常荫槐给截下了。阚朝山阚六就是给阚朝玺销大烟的。中国街的大烟来源都由他阚家包了。妈了巴子的,张大帅已经明令禁止走私烟土,不顾老百姓死活还这么干,也不知他们当官的是禁谁的烟。”
朱峻辰说:“你咋知道是阚朝玺贩运大烟,让常荫槐给截下了啊?”
赵老翰愤恨地说:“中国街谁不知道阚六卖大烟?来源是从哪疙瘩来的,指定是他弟弟帮他整的。你没听说热河烟土比别的地场好吗?”
这一年真是多事之秋啊,据四平沿革记载:谈到老阚家的势力,无论是四平或者八面城老人,都能回忆起来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在这一带发生的事件。因为在这一带地方,战壕都已经挖好了,阵势已经列成了,本来都是张大帅的部下,竟然兵戎相见。眼看双方就要战火纷飞,不论谁胜谁败,遭殃的总是老百姓。这就是郭松龄虽然死了,可引出又一段公案,这就是阚朝玺贩运大烟案,也是当时轰动极大的事件。事情还真是从郭鬼子(松龄)从关里回关外,倒张大帅(作霖)的戈开始的,时任都统阚的铡刀(朝玺原盘山县人四平也有家)慌忙从热河撤退,令他弟弟领着一股先行部队,押运几千条包大烟土。走到锦州界面,被常荫槐(梨树人)的执法队截下来了。阚的大部队赶来,又把执法队的枪全缴械了。这就是事件的起因,冲突即以引起,两人都你追我赶,都回到家乡要一决雌雄。老百姓是受不了的,便火急派代表到奉天请求胡帅(张作霖)下令制止。张作霖这就派吴大舌头(吴兴权,黑省督军)到来说和,结果是丢烟土的得烟土,丢枪的得枪,才算和平解决。
阚朝玺在热河特别行政区都统任上,就大力种植鸦片。仗着帮过张作霖的忙,极力扩大自己的势力。郭松龄反奉时,阚朝玺没看清形势,即为保存实力观望,又秘密联系郭松龄,没想到,郭松龄没看好他,被郭部打个落花流水。没讨着郭鬼子的好又引起张作霖不满。恰在此时,冯玉祥又对阚朝玺偷袭。被击退阚朝玺只好带着大烟土落荒而逃。没想到又与常荫槐执法部队发生冲突,失去了张作霖信任。张作霖为何要派吴大舌头来调停呢?原来吴俊升当第五军军长时,阚朝玺是副军长。常荫槐和吴俊升又是结拜兄弟。两方面的关系都非常密切。
在这之前,也就是一九二一年,尹寿松建四平街新市场时,阚朝玺当年的七月三十日就任洮辽镇守使。尹寿松为感谢上司对他建四平街新市场的支持,拿出部分地号进行酬谢。其中就有白送给阚朝玺的,有四号地计十四亩四分。大商贾花钱买都不准超过三个地号,而白送给当官的就有四个地号。啥时都是当官的吃香啊。阚朝玺是盘山县钱家坨子人,同胞兄弟六人,阚朝山行四,阚朝玺行六;在阚家叔伯兄弟中阚朝山排行老六,故在中国街上人们都称阚朝山叫阚六。阚朝玺把四号房基地跟转给他关系最好的四哥,这四哥就是阚六阚朝山。阚朝山先是在中国街中央纬路北四经街和北五经街之间圈起了阚家大院,盖瓦房五十余间。又在南市场修建了大观茶园,以后又盖个大澡堂子,起名叫玉清池。这都是他的表面文章,赚不赚钱没关系,只要有这些买卖在就行。他主要来钱道就是贩卖大烟土。特别是阚朝玺被提拔为热河特别行政区都统后,阚朝玺大力种植大烟以肥自己。据说,热河种植的大烟品种最好,深受抽大烟人喜爱。收购烟土后,派兵武装押运到中国街的阚家大院。由阚朝山坐地批发。阚朝玺贩运大烟到四平街新市场的,由他的哥哥帮着卖,哥俩一块赚黑心钱。就这样在阚朝玺支持帮助下,阚朝山靠卖大烟发了家,很快财势日盛,成为中国街第一大财阀。
阚朝玺钱财主要来源就是贩卖大烟土。常荫槐把烟土给截了,这还了得。岂不是断了阚朝玺来钱路?阚朝玺肯定不会善罢干休,赵老翰担心他的兵会不会进入中国街,保护阚朝山的阚家大院?真要是这样的话,情况真的不妙。那个常荫槐再是不听邪的,派兵增援他的执法队,到四平街新市场干起来,那可真就坏事了。四平街新市场的交易所粮谷交易,会不会受到影响?阚朝玺要是带兵进了中国街,大豆价会一跌再一跌的,这不如了天字号大掌柜的心愿了吗?
难题摆到赵老翰面前,这不是赵老翰能想到的,也是解决不了的难题。赵老翰现在满脑子都是咋能把这个难给解喽。说啥都晚了,一定要坚信到时候的时候,会向有利的方向变化。
赵老翰一边思索,一边应付胡勒根说:“谁不知道热河的北口土烟味浓烈,老烟民们都说它好?阚朝玺是热河都统,当大官的,这玩意儿那么赚钱,能不往这疙瘩倒腾?常荫槐啥人啊,梨树是他的家乡,奉天省明令禁烟,他是执法的。手有执法大权,只要犯到他手里,就没白脸过。阚朝玺大张旗鼓运烟土,常荫槐是军警执法处长能视而不见?他俩手里都有武装,要是在中国街那疙瘩干起来,真是有点麻烦。”
朱峻辰解嘲似的说:“禁烟的当然是禁老百姓的大烟了。还能管当官的?要是真有这么个人可是不错。”
正说着,乔本茂和张晨逸来了,乔本茂笑道:“一进院就告诉我,你还在家里没出来,咋地喝多了不是?”
赵老翰不好意思地说:“向斋兄可别扯了,你说我昨个儿咋那么唬腻,睡到下午才醒来。”
张晨逸笑嘻嘻地:“东家睡觉,谁敢打扰呀。睡得好,赚钱多。伙计们好多挣点不是。”
赵老翰脸色一沉,拱手施礼:“不好意思,我拖累兄长了。”
乔本茂问:“这话咋说?啥叫拖累呀。”
赵老翰:“我打发去郑家屯的人回来了,他们说又打仗了。他们说都到八面城了,你说是不是拖累了。我赔了不要紧,可却让兄长跟着吃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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