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舒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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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的早餐稀饭大多是小米粥,大米粥,或是豆浆,五合面,今儿个餐桌上摆的几碗粥,花花绿绿的。
孩子们问我,这是啥饭呐?我说,今儿个是腊八,你们寻思寻思吧。
腊八粥啊!闺女说,快过年了呀,都腊八啦。
“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儿子一边哼着顺口溜,一边端过来一碗一勺一勺挖着喝。他心里美滋滋的,说下周就要放假了。仿佛喝了这碗腊八粥,假期就来得更快了。
我问他们,今年的腊八粥好喝吗?好喝,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尝了一下,嗯,浓郁,粘稠,软糯,香甜,真的好喝。
2
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忙活着准备腊八粥的材料了,有大枣,江豆,赤豆,绿豆,糯米,花生,核桃仁,百合,冰糖,胡萝卜丁等等,也没有正经的方子,就是循着自家的口味随意地组合。
我细致地备料,胡萝卜刮去外皮,花生果搓去红衣,大枣细细漂洗,去核,核桃仁去除中间的隔膜,挑上最新鲜的果仁,都用小碗分别装着,橱案上排了一溜儿。
然后,一样一样的配好比例,淘洗干净,在砂锅里浸泡了一夜,今早五点开始熬,熬了整整一个小时。
前两天超市里大声吆喝的,一仓一仓配好的那个腊八粥原料,我是不屑于买的,那个熬出来多半不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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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来信息,问:清早熬腊八粥了吗?我发过去早上的一张腊八粥图,回:熬了,一年里只有一个腊八,怎么也得应应景,所以熬的格外用心,觉得有节日的气氛在里面。
她说,怎么什么日子经你一说,就都有了美意,有了仪式感。
两人絮叨着家常。
她说,要说那应景事儿 ,今天这个日子,倒是该腌腊八蒜了,我前些日得了个方子,说是腌起来又脆又绿,要不发给你,你多腌点,大年三十儿吃饺子时回你家捞去。
腌腊八蒜,无外乎用醋,盐,再扔几块老冰糖于那腌蒜罐子里罢了,还要啥方子?我腌了,分你一半便是。
我知道,好友是个好热闹好跑腾之人,沉不下心来干这种细致活儿。而我喜静,喜独处,喜宅居,外面那些熙攘,我不喜。
但,这不妨碍我俩的友谊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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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午饭后,我没睡觉,坐在阳台上,剥那丰腴的大蒜。
想起姥姥在时,最会腌制这种腊八蒜。姥姥腌的腊八蒜通体碧绿,如同翡翠碧玉。蒜瓣又脆又香,酸甜适中,放一年都不会坏。姥姥叫它“变蒜”,大概是蒜变了颜色变了味道的意思吧。
记得每年大年初二去她家走亲戚,开饭的时候,姥姥总不忘把她变蒜的坛子搬出来,用小勺挖出几颗放到一个白瓷碟里。
且不说那变蒜好不好吃,只那点点翠绿,就生生地勾住了我的馋虫。
尤其看姥姥吃变蒜时,用筷子头夹起一粒,放在牙齿稀落的口中,轻轻地咀嚼,仿佛是在咀嚼浅淡的日子。
多少年来,姥姥意味深长地吃腊八蒜的画面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如今,我也几乎年年腌制,其实也吃不了多少,但若是哪年不腌的话,就好像少了点什么。
况且,漫漫冬日,我觉得窝在家里腌制点腊八蒜之类的小菜,也是美事。
我想说,这俗世间的事,哪一件不是美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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