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米

作者: 紫微妈咪 | 来源:发表于2020-07-19 09:50 被阅读0次

    很多时候,一篇文章、一部作品受欢迎与其能引起读者共鸣有关。

    最近读汪曾琪先生的散文集《家人闲坐,灯火可亲》,很喜欢,主要原因就是能引起许多共鸣。

    汪先生的家乡在髙邮,离我奶奶的家乡扬州很近,风俗习惯极相似,而汪先生所写,很多以家乡风俗习惯为题材,所以读来很亲切,易共呜。

    我特喜欢汪先生一篇写炒米的散文。

    文章开篇引用了《板桥家书》中的一段,说“天寒冰冻时暮,穷亲戚朋友到门,先泡一大碗炒米送手中,佐以酱姜一小碟,最是××××(此四字失记,待查)之具”,觉得很亲切。郑板桥是兴化人,我的家乡是高邮,风气相似。”看来先生喜《板桥家书》也与共鸣有关。

    汪先生在《炒米》一文中详细介绍了炒米的制作和食法。

    “大概是过了冬至吧,有人背了一面大筛子,手执长柄的铁铲,大街小巷地走,这就是炒炒米的。有时带一个助手,多半是个半大孩子,是帮他烧火的。请到家里来,管一顿饭,给几个钱,炒一天。或二斗,或半石;像我们家人口多,一次得炒一石糯米。炒炒米都是把一年所需一次炒齐,没有零零碎碎炒的。”

    “我们那里吃泡炒米,一般是抓上一把白糖,如板桥所说,“佐以酱姜一小碟”,也有,少。”

    “还有一种吃法,用猪油煎两个嫩荷包蛋——我们那里叫做“蛋瘪子”,抓一把炒米和在一起吃。”

    读到此处不由让我想起奶奶时常说的方言“蛋瘪子”,不过奶奶所说的“蛋瘪子”并非油煎而是水煮,就是把蛋打入开水中煮,我们当地叫“滚蛋”。

    把炒米与“滚蛋”合在一起加入红糖,是极诱人的甜品,在物资匮乏时代,是我们这个不产米地方待客的较高水准,一般在探望产妇时或逢年过节时才会受到这种髙规格款待。

    记得小时候很喜欢陪同大人走亲戚,每次都期盼能吃到一碗红糖泡炒米。有一次和一个邻居大姐去探望生产的另一位邻居大姐,我把主家上的一碗糖泡炒米蛋吃光光了,出来时邻居大姐说我不该全吃光,要留一点在碗底里,我问为什么,她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是说她妈关照的。后来再遇别人招待吃泡炒米我都会留个底下来。再后来日子过好了,可吃的好东西多了,本地招待客人也不再用泡炒米了。

    汪先生在《炒米》一文中提到炒米是各地都有的,但各地做法不同。

    确实,虽然我居住的小城与汪先生老家同为一省,但我们这里很少炒米,而是偶尔把米拿到爆米花的地方爆来吃,称之为“爆炒米”。

    小时候,很好奇那种爆米机,把米放入金属罐中,盖上盖,架在火炉中间,摇上十几分钟,打开盖子,随着“呯”的一声巨响,小小的米粒顿时就膨胀起来。那时候每当“呯”声突然响起,常常可见小孩子抱头乱叫大哭的场景,随后就是抢食散落在外的爆米。

    虽说做法不同,但本地爆炒米的食法与汪先生家乡基本上一致,以散着吃为主,很少做成炒米糕炒米糖,所以在本地炒米糕曾属稀罕之物。

    我小时候很爱吃“爆炒米”,爆的时候还要加点糖,刚出锅时,又脆又甜又香,一把一把塞进嘴里,感觉自己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实在是太美好了。

    感谢汪先生接地气平民化的作品,给我这种极具烟火气的读者带来太多的小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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