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米

作者: 卿若安 | 来源:发表于2018-05-09 19:22 被阅读38次

    得了一本汪曾祺的《故乡的食物》,很合我意。

    其中有一个食物——炒米。当我看完《炒米和焦屑》,马上起身拿出了糯米,给自己炒了一碗炒米。

    炒完了用手抓了几粒吃吃,口舌生津,口齿留香,记忆中的那种味道,那种不可得的委屈,喷涌而来。

    人生就像是来解锁的,你之前上的锁,须等到合适的时机才会打开,打开时,品尝到收获后的感动。也笑自己多愁善感,恰似林妹妹似的。

    用糯米炒

    其实想吃炒米,一直都有这个念头,就是迟迟没有去做。念头过了,就忘了这一茬子事了,所以炒米一直没吃成。

    想吃炒米的念头来自小学的一个同学,这个同学来自嵊州,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姐姐和爸爸,没有妈妈,而且家里很穷,身上整天是脏兮兮的,一件衣服可以穿很久,我几乎没有看到他换过。这件衣服底子是藏青色的,可在他身上几乎就是黑色的,而且是发亮的黑色。在村里有他们的亲戚,大概是老家实在太穷,就安住在我们村的祠堂里。

    我们村的祠堂有三间,中间的这间大,两头都有门,边上两间小,左手边这间是放棺材的,村里的老人打的棺材统一都放那里,右边的那间有灶台,可以做饭,后面用板隔开就做了他们一家的起居室了。

    我对祠堂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在那里读了两年学前班。一开始去的时候挺怕的,但是熟了之后就不怕了,有些孩子还跑去棺材里捉迷藏。

    这位同学是在小学的时候插进我们班的,黑黝黝的脸上挂着两条鼻涕,读书也是班里最差的。可他有炒米,他会给每个同学分上几粒。他的炒米很香很香,放几粒在嘴里用牙齿细细嚼碎,一股炒米的香味扩散在唇齿间,忍不住还想吃,有些脸皮厚一些的同学就会向他要,而且他人也仗义,这样一来,他居然成了男生里的头脑。

    只从吃了他的炒米,心里一直都惦记着,放学回家,我从米瓮里舀了一升罗(升罗是用木头中间挖空圆形的舀米器具)米,放在灶台上炒,灶台是用柴火烧的,不好控制火候,我最终炒出来的米都变成焦炭了,只好偷偷扔进猪槽里。对于炒米就更加渴望起来,但是又不好意思拉下面子去要,想吃炒米变成了一个奢望。也有一次给母亲提出要求想吃炒米,母亲就一句话把我打发了,我就愈加地记在心上了。

    焦的恰到好处的炒米,我总算吃上了,了了一事

    从那之后,炒米一直都没有吃上,但会有炒米糕买,加了糖做成的炒米糕甜滋滋香喷喷的也很好吃,可终究不是炒米,吃炒米就像一件可望而不可及的难事一样,深深地安在了我的记忆。

    前几年,跟朋友聊天,偶尔说起吃炒米,朋友说她的公公就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只要没胃口没力气了,她公公就会炒上一大碗炒米,吃上几天,等炒米吃完,人也有力气了。这尘世里的很多事情,都没有常理,合着合适就好,就像炒米之于朋友的公公,良药一贴,药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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