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这样一个女人,纯真与诱惑并存,浪漫与风流共享,可以在荒凉的西北轻舞蒜皮为雪,能说外语,会理财,做得一手好衣服,曲儿悠扬,舞婉转,主张解放,崇尚自由,直接坦荡,想要的就直接说出,不要的就果断拒绝,放在如今这个社会,想必是大受欢迎的吧。
然而放在几十年前,却以死为结局,满目荒凉。
这就是最近上映的魔幻现实主义影片《驴得水》的女主人公张一曼的概况,本文抛却对知识分子“贫、愚、弱、私”的分析,单以片中的较受欢迎女性角色张一曼阐述一点小看法。
张一曼无疑是具有吸引力的,即便五官不甚出众,但是由内而外散发的快乐和自由的气息能够感染诸多人。
张一曼无疑是大胆的,在以男性权力为主导的社会,能够直白地表述自身的欲望,一口荤黄不忌的笑话撕碎了一般女性身上那层无形的道德的枷锁。
就是这样的女人吸引了影片中和她相处的诸位男人,不说裴魁山想要许她未来,铜匠在一夜风流后对她念念不忘,就连校长也在她最最走投无路时将她收留,铁男则是在她受难时挺身而出。
可是,当权利和欲望降临时,身处男权社会的女性更多面临的是无情的谩骂以及羞辱——曾经许诺将娶她的裴魁山大骂她是婊子,铜匠借着特派员赋予的所谓“特权”剪去了她的一头秀发,校长面对这一切让她分清轻重,铁男在她被强奸时软弱的低下了头。
提到张一曼,我们不得不提性解放。有一种观点认为真正的性解放,不但要打破禁欲观,以及封建道德对人性的压抑和束缚,更要打破内心被“性”的束缚。即要打破外在与内在的双重枷锁。使人性达到艺术审美的高度,情感与欲望统一的高度,最终获得人类的真正的尊严!
我们都知道,在中国传统社会中,女性长期处于性压抑的阶段,或者说是被物化的,在长期的父系社会中,之所以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要三从四德,就是因为在当时男性处于绝对地位,以及女人几乎不外出工作,抛头露面是丢人的。
正因为经济的不独立,所以那时往往女人是男性的附属品。
所以,在初夜时,女人们会说,那我就把自己交给你了,或者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用这样一种身体或者贞操作为一种后半生的生存依托,和整个社会的道德观念下,并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可是张一曼的勾引和挑逗,打破了这样一种固有的道德观念,不自由者对于自由者的肆意和无畏总是怀抱着莫名的敌意,或许这也是她不容于当时社会的一个本质原因吧。
张一曼是享受性带来的身体愉悦以及自我选择的,她能正视自己对身体拥有的处置权,不同于爱至上的女人,将性作为爱的馈赠,一并送出;她也不同于交易型女人,用性换取男人的感情、信息、帮助等。
其实这也表现了对于性并不强求的态度,如果你同意,那么就享受,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不勉强,如果你陷进去了,那么我道歉,并且保持距离。
但是在男权社会,这种洒脱是不被允许甚至是视为原罪的,即我可以拿你当作子宫或生育机器,但是绝对不能容忍你拿我当自慰棒。我只想问一句,凭什么。
归根结底,不论是裴魁山还是铜匠对她由爱转恨就是出自于一种男性尊严的蔑视,裴魁山或许是爱张一曼的,但是他将他对张一曼的示好视作一种施舍,潜台词是,瞧,我都不在乎你过去发生的那些破事了,你还不感恩戴德地跟我结婚。
于是,当真正被拒绝时,男人们愤怒,男人们辱骂,男人们减去了她的一头秀发。
这个场景让我不由得联想起《西西里的美丽传说》,风情万种对于女人来说,尤其在得不到的情况下,似乎是一种原罪,得不到的,那就摧毁。很喜欢知乎上的一句话:无论如何,中国银幕上能出现张一曼这样的角色,并且得到观众的喜欢,至少证明了男女平权在中国取得的进展:一个像男人一样享受性本身的女人,没什么可耻,甚至还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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