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杀
自杀：回到家后，妈妈喝农药住院回来了，拿着菜刀，我疯了。。。。。。
到了九年级，忙碌的学习中，有个男生跟我表白，我害怕自己考不上，拒绝了他，他又跟别人好了。于是九年级的记忆力只剩下学习、考试，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惜一切考上高中。
不知不觉，我坐着学校里派来的大汽车回来了。我下了大汽车，慌忙收拾好书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待了三年的地方，没有留恋。
暑假期间，我早已联系好了小姨，去给小姨家新开的包子铺干活赚钱。初中一毕业，我就已经骑着电动车到了另外一个城市，忙碌着，每天包蒸包、算账，没活的时候，就听着蝉鸣的聒噪，看着炎热夏天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有时候还能看见龙卷风，听着周围人诉说着他们各自的故事。我喜欢听别人讲故事，不是为了猎奇，而是可以从别人的故事中体味不同的人生。
不一会，我的手机响了，我迷茫着谁会给我打电话呢：“喂，你好，请问你是？”“珠儿，我是你班主任，你被一中录取了，快来拿通知书吧。”“好的，老师，谢谢老师。”我开心的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我慌忙跟小姨说：“小姨，我被录取了，老师让我去拿通知书。”小姨开心极了：“快去吧珠儿，别耽误学习的事情。快去。”我把围裙解下来，洗洗手，擦擦汗，骑上电动车，一路从一个城市飞奔到另外一个城市。
没过多久，我就开学了，面对一中的校门，我在心底暗想：一中，我终于来了。一进校门就是林立整齐的白杨树，仿佛进入树林里，接着就是教学楼，后花园，这是教学区。教学区的对面，与马路相隔，是公寓区，公寓与餐厅，穿插在花园之中。春天到了，整个壮大的校园就像被包围在树丛花海之中。然而，我们作为高中的学生，却无暇观赏，只来回穿梭于宿舍、餐厅、教室，那条天桥，那个地下隧道里的来来往往，背着沉重的书包，顶着升学的压力，马不停蹄，生怕被落下。
上了高中，就是两个星期回家一趟了。这天我回到家，明显感觉出有某种不对劲，妈妈的左眼青一块紫一块，红肿的眼睛已经畸形，我问：“妈妈，你的眼睛怎么了？”妈妈眼里似乎含着泪：“没啥。”我心里隐隐感觉到又是爸爸干的。
正好要去老娘家，到了老娘家，舅妈严肃地问我：“珠儿，你知道你妈的事情吗？”我一脸迷茫：“不知道啊。怎么了。”舅妈放低声音：“都不让说，怕影响你学习。你妈不久前喝农药了，送医院了。”我的心如同刀割：“为什么？”舅妈皱着眉头：“还不是你那个熊爹？打你妈打得你妈要自杀了，差点救不过来。幸好你小姨及时赶到。”
回到家后，爸爸妈妈还是争吵不断。不知何时，又开始了，“操你邪娘的大臭逼！你再罗罗我杀了你！”爸爸像发疯的狗，对妈妈大喊大叫。妈妈像是打了鸡血，眼睛瞄准菜刀，立马跑去拿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也冲爸爸大喊大叫：“你不是想让我死吗？我死给你看！看谁还照顾你！没良心的东西！”我的心吓得“怦怦”跳，很多时候，我知道，像我和妈妈这样的处境，死，或许是唯一的解脱，我无法选择生，但是我可以选择死，我也不忍心妈妈继续这样忍受折磨与虐待。
妈妈多次渴望离婚，因为不相信自身能力，也迈不出离开的那一步，每次被打得逃到老娘家暂时躲避，最后还是回来了，她总能以某种理由说服自己回来。我现在还小，我也没有能力和力量保护妈妈，妈妈也不可能常年躲在别人家里，我连自身都难保，更不知道妈妈又该何去何从。
可是我此刻的信念只有一个，我不能失去妈妈。我像是失去了理智，拼命从妈妈手里夺过刀子，大喊着：“妈，就算你死了，他也不会同情你的，死不能解决问题啊。我不能失去你！你死了，就让他满意了，正好称了他的心意，是傻瓜！”爸爸还在瞪着又圆又大的眼睛，朝妈妈嘶喊：“吓唬谁啊！有本事你死啊！你赶紧死吧！”我已经把菜刀夺下来，大喊着：“都别说了。”这时爸爸拿着板凳要打妈妈，我喊着：“妈妈！快跑！”妈妈已经跑出去了，在大街上，去了邻居家里。
过了很久，爸爸在黑暗的屋子里，颓废的坐在沙发上，睁着颓靡的双眼，带着恶意看着我，我冲他大喊：“看我干啥！你去把我妈给我找回来的！“他龇牙咧嘴：“爱回不回，死在外面才好！“我一下子就怒了，又想起我不在家的时候，爸爸逼得妈妈喝农药自杀，那股仇恨与愤怒交织在一起，我徒手和他打起来，像一个粗暴的男人一样：“我告诉你！我要是回来见不到我妈，我恨死你！你把我妈逼成什么样子了！你一点良心都没有！我妈每天给你洗衣做饭生孩子，你就一点也不疼她！”他也火冒三丈了，开始朝我发泄，继续和我厮打：“狼崽子！不孝顺的玩意！还敢欺负我！我砸死你！”爸爸用力砸我的头，我拼命躲着。
我是个人，也终究还是孩子，更还是个女人。那一次我深刻认识到作为女人天生的力量弱势，在男人面前，女人像猫，男人像狼，我打不过爸爸，更何况，那时候我还是个高中生。于是我也逃出去了，忍受着剧痛。
天又黑了，我看到妈妈躲在黑暗的角落，一边哭一边抹眼泪。我大喊着：“妈，咱们回家去！不要在街上受冻！”妈妈一边哭着一边小声说：“你爸爸生气了，咱们跑出来躲躲就好了，等他消气再回去！”我立马暴跳如雷，泪如泉涌，大声呵斥妈妈：“妈！跑跑跑！你能跑到哪里去？！凭啥都是咱们跑出家？那个房子又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盖得！那个家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家！你就知道跑！你和他拼命啊！你和他打啊！你拿砖头啊！砸死他啊！”我已经哭了，我恨妈妈总是跑，又跑不掉，恨妈妈不去抗争。
妈妈小声：“我被他打怕了。”我大喊着：“怕啥？有我在家，我和你一起打他！“妈妈斜着眼看着我：“你可不能这样，我和你爸爸是两口子，我可以打骂他，但是你是个做孩子的，你不能打老的！”我气疯了：“他是个父亲吗？他属人吗？拿着咱当人对待吗？他还不如陌生人对我好，不拿着我当人的也别想让我拿他当人，他不过给我交了点钱，而且我从六年级就下工厂干活挣钱了。我每天在家给他干活，不管是撒化肥、扒棒子、浇地，还是洗衣、做饭、扫地，从小都这么卖命给他干活，我不欠他的！“
妈妈担忧着：“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老的。你要是打他，我不让你！“
我这时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对妈妈说：“妈妈，你这是旧思想，老糊涂！必须得改！整天虐待咱们，不拿咱们当人，不管什么血缘关系，还不如什么陌生人！“
妈妈默默地不说话了。我呵着冷气：“妈，咱离婚吧，大不了我不念了，走，咱们去找老娘和小姨，帮助咱们离婚。我不能为了念书，让你死在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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