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期结束,终于有闲时和心情坐下来继续看电影写电影。
每次写电影评论,都觉得是一项很难下笔的工作。
首先,工作量很大。每次写,不仅仅是要事先看过一遍两遍从整体上有个把握,更要在写的过程中,配合文字,一次次地播放暂停,仔细看每一帧画面。
其次,在一次次的播放暂停中,电影被我割裂成支离破碎,而很多时候我觉得电影很重要在于一个整体的感觉,看完之后,有一种情绪,一点想法,这就完了,这是电影带给我们的享受。而偏偏写的过程,要将这种情绪、这种想法拆开来,就不成原来的样子了。
其三,文字和画面是两种不同的语言,看电影本就是在影音中去看一个故事,他是很具体的呈现,以画面的形式。但是看完之后,要用文字来表达,二者本身就有隔阂,这就需要一个转码的过程,有难度,也有词不达意处。对于读者来说更痛苦,因为他也许看过这部电影,但时隔已久,对于影片中的画面也许还有些记忆,但已经稀疏;对于没看过该部影片的人来说,就更惨,完全要靠想象来了解这个故事。如果说文章是为了写者和读者之间的交流,我更愿意一群人聚在一起,直接把影片投影出来,看完再面对面交流,舒服多了。
回过头想,写电影并不只有痛苦,尽管工作量大,但每次费尽心思斟酌字句完成一篇完整的文章,写出自己想说的,是一种表达的满足和舒畅。在一次次地回看中,能够注意到电影很多细节,理解导演如此安排的缘由,也加深了自己对电影的认识。最重要的是,尽管由于文字和画面和隔阂、电影和读者的隔阂、手机和严肃文字的隔阂,甚至写者和读者的隔阂,写电影文章并不是一种很好的交流方式,但却是一种微弱的尝试,借助这些伟大的电影,精彩的画面,在某一刻击中我们内心,让我们得以感同身受,就足够了。
下午坐在宿舍走廊,我遭遇了一个可怕的片刻——无所事事。
无所事事并不是说没有事情做,我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看书、看电影、学英语、踢球等等。但是这些只是我的兴趣,我的无所事事在于我找不到像苹果对于乔布斯、摇滚对于崔健那样的东西......换句话说,我有喜欢的事情,但是没有热爱的事情,像是一种使命。如果以这样的状态继续下去,由于我的生命浪费在不明不白之中,导致世界加速远去,而我停留在原地。突然间强烈的不安全感涌上心头,好像被生活抛弃了,这就是我称之为可怕的原因。
乔布斯在1995年接受采访时曾说:
有些东西是超越日常琐碎的,生活不仅仅是工作,家庭,财产,职业,它更丰富,就像硬币有还有另一面。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但在生活的间隙,尤其是在不如意的时候,我们都能感受到某种冲动。很多人回溯历史想要弄清楚那是什么......嬉皮士运动大概就是这样,他们想寻找生活的真相,生活不应该是父母过的那样......正是因为这种精神,有人宁愿当诗人也不愿做银行家。
即将毕业的我问自己,如果说工作是为了赚钱,那假若我是《毕业生》里的富二代本杰明,根本无需奋斗,我的事业会是什么?我每天做些什么?我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目前的我给不出回答。
这是不是中年危机的来源?我们说服自己为了更好地生活,奋斗半生,该有的都有了,却在40岁的某个深夜醒来,哭得一塌糊涂,不知道二十年来究竟做了什么,好像白活了。
马未都说,每个人命里都有一东西,就看你能不能捡起来。
高晓松说,心里有一亩地,种别的东西都不长,就只能种这东西它才长。
我想找的,就是我称之为使命的东西,能在心里这亩地长出来的东西。
我想,喜欢对于我来说大多是输入,也就是我借助书、电影等媒介来认识、理解这个复杂的世界,这是一个吸收的过程;而使命是一种输出,通过各种媒介输出我对这个的世界的认知和感受,影响他人,这是一个创造的过程。比如建筑师的使命是通过建筑这种媒介来创造建筑,而建筑就代表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和感受。又或如乔布斯所说:
我觉得我那些优秀的同事都不是为了计算机而工作,而是因为计算机是传达某种情感的最佳媒介,他们渴望分享。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看完电影会写写文章,还很自然地做了个公众号。突然发现,写电影评论就是我的创造过程,通过电影这种媒介输出我对世界的认知和感受,有没有影响别人不知道,每次写完自己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原来我心里这亩地也种了一些东西,只是不知道长不长。
2017年过去了,在虎嗅看了2018年的第一篇文章。我总结了6个字,尽人事听天命。全力做自己能掌握的,剩下的不确定性,交给时间。
这是2018年我的第一篇文章,你心里那亩地又种了什么?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