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仪式感,这篇文章似乎应该在跨年夜零点钟声敲响时提笔或落款,但昨夜刚从家乡赶回来,旅途劳顿,纵思绪万千,终难下笔。待今晚安歇整顿、满血复活后,我想还是有必要做个年终总结,新年畅想,因为这一年不一般。在刚刚结束的2017年,安家落户在杭城,成为新杭州人;完成婚礼在民间意义上正式成为重庆媳妇;2018年,距离我高考结束离开家乡小县城走上寻梦路已整整10周年;而我确乎不太敢想的而立之年事实已到来。
【“斜杠青年”的漫长青春期】
2017年,中年油腻大叔,88年中年妇女,脱发90后,佛系人生,网络热梗狂轰滥炸让人对“中年危机”一词避之不及。而工作两年半,结婚、生子、买房、买车、升职加薪一系列人生命题扎推袭来,我没有想象中那么从容淡定,但也尚未诚惶诚恐。
元旦假期,朋友圈掀起18岁回忆杀,翻着相册集,看着留“假小子头”的我,感动大于感伤。18岁花季雨季是最美芳华么?于我不是。22岁呢?25岁呢?离开象牙塔、脱离学生身份之前的时光,于我是最纯粹的,但未见得是最美。固守着应试教育“学生本份”的执念,拼三好生、拼班干部、拼奖学金,我在克制、纠结中错过太多丰富的探索体验,放肆的青春与我一直隔着一层。
倒是步入社会,职场、家庭、个人生活角色的增加,让生命的纬度陡然丰富起来,知识、技能、体验的边界无限延展开来。“中年危机”的热议,与其说带来的是焦虑感,不若是说激发了紧迫感。2017年17场话剧,49本书籍,4场演唱会,2场相声,1场大型狼人杀PK赛,6次攒局,累计音频资讯424小时,7次旅行。终于不用再为了听评书《红楼梦》,流着泪写日记告诫自己“不可观闲书”(初中期间);终于不用纠结看《西厢记》时,看到别的室友在备战英语六级,羞愧难当(大学期间);终于不用为了一趟旅行,自责兼职赚来的钱不该浪费(研究生期间)。
2017年下半年,我和“空中飞人”老公商议暂停晚上在家做饭,腾出时间充电。我们怕一晃,时不我待未来负重前行,这种迫切的探索欲停滞。我们怕打勾计划成为摆设,辜负了尚未结束的漫漫青春期。虽然,事实上2017结束,确乎还有很多勾没打上。怂包如我,2017年驾考证还没拿到,油门当刹车吓得一众教练上演追车大战;游泳技能依然停留在不换气游5米的低级阶段;电瓶车买回来学了N次不敢骑。但2017勇猛如我,玩过大摆锤、跳楼机发誓再也不玩高空项目的我,作死又去玩“过山车”。迟到而漫长的青春期才刚刚开始,而我的“斜杠青年”修炼路正式启程。
【未来已来 而我将不再是一个人战斗】
2017年,在一个日期序列号分外吉祥的日子里,我遭遇了自己前1/3人生最大的重创。瘫软昏阙、歇斯底里这些影视剧里惯用的镜头伎俩,没有出现在我的真实体验中。巨大的不真实感席卷而来的那一刹那,如果可以名状,大概就是心口的剧烈疼痛,残忍地告知它的主人:面对吧,这是事实。克制住情绪后第一件事,我和领导提出请假申请,交接了手头重要项目,没有说请假天数。因为那一刻,我不确信,自己多久能从这团乱麻中修复过来,一周?一个月?还是半年……
当晚,老公紧紧攥着我的手放胸口,重复着他简单有效的人生信条:亲爱的,莫生气,气病了,那咱才是真的输了,就这样我们絮絮叨叨缠缠绵绵捱过不眠夜。翌日,依然一头雾水的我,挽着老公的手,跟在身后,奔波于各大办事处,看着他麻利地操作完所有流程,接受既定残酷事实并在可控范围内处理好手头一切事宜后,时间定格在19点36分。我以为要无限久捋顺并接受的悲剧,24小时后宣告翻篇。我第一次如此迅速地跌倒爬起;第一次强烈感受到命运主导权在我们自己手上;翻开日记本想要记下这不该忘却的一刻时,回望累趴已睡去的老公,泪如雨下,我只写下四个字:得之我幸。合页,睡去。
相恋近6年,可大可小的事情也算经历了一些,但终究还是过家家级别。逗比的我们打趣地给对方起着各种名号,以寄托对完美伴侣的期许,阿童木、阿拉丁、火星人,我总梦想着老公是盖世英雄,踏着七彩祥云,大无畏帮我摆平一切。可那天,看着长着娃娃脸的老公,真的像超人一样帮我收拾完烂摊子,然后咧嘴一笑送来大大拥抱时,我的心口又疼了一下。2018年如果要祈愿,我不再想要超人,乱世才需要英雄,我不想侠骨柔情的英雄受伤。2018惟愿我们的世俗人生平安喜乐,阳光明媚,如若真的短的是人生,长的是磨难,愿我们面对这个世界依然怀着善意,并肩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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