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先来好了

其实我喜欢她很久了，但我从没想过要去喜欢她，我觉得她永远不可能喜欢我。

可是现在，我和她肩并肩走在海市的最最平常的小巷里，这个城市在早晨，窸窸窣窣的已经醒来。早点摊主放下板车，支好煤气罐，一样一样摆开调料。蓬着头光着上身的中年男子，蹲在街边开始刷牙，一边和对面的老大爷寒暄，昨晚又热的一夜没睡。

到处是叮叮铛铛、哗哗啦啦的声音。

我从没在这样的晨曦中，走进这样逼仄的巷间，看见这样烟火气息十足的活色生香。

我们已经说了整整一个夜晚的话，我说了小时候常跑去游戏厅打街机，结果有天被老妈逮到，撕着我的衣服跟游戏厅老板怒不可遏地吼，如果再让我看见你放我儿子进来，我就把你的店炸了，凶横又不失神气的样子，俨然就是黑社会。她说了中学的化学老师总是爱穿着白大褂上课，好像永远在用烧杯烧瓶做试验，每次脑补这个画面，出现的都是格格巫。

每个暑假我都返校极早，喜欢来到学校，泡泡实验室，打打篮球，晚上和几个好哥们在路边烧烤摊一箱一箱的消耗啤酒和待践行的梦想，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又是这样一个早返校的下午，我们一群人约起来，准备在开学前爬一次山，下山回去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就剩了我俩走在一起。她一身水蓝色的短打扮，让这个闷热的夏夜明晃晃的。

走来走去，我们就走进了这个巷子，一个怎么也找不到出口的巷子。

巷子边的小水渠里，时不时照出半白半暗的月亮。我说，沿着水渠，一定能走出去。她转过头看着我笑，发亮的眼睛简直要把黑夜扯开。我们肩并肩走着，她的发丝有时候会扫到我，一种热带水果的甜香，我想如果她的笑可以品尝，一定也是这样的味道。

小巷越来越喧闹，晨起的人群在我们身边穿行的如此之快，我变得有点恼怒起来，水果的甜香就快被摊贩炊饼的热气、被朝阳迅速的蒸腾变得越来越若有若无。

一只软软绵绵的小手，牵住了我的手，“不如我先来好了”，她小小的嘀咕声掖着压低的躲藏。

我用力握住了那只小手。

身边穿梭的人群带着一天里该有的希翼而神采奕奕，煎饼果子师傅熟练的磕开鸡蛋推匀面饼，我的手心也送来水果的甜香，我突然觉得，一切都该是自己应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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