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周五的下午，小耿回到宿舍特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一件不常穿的休闲西服是和“大头”一起去服装市场买的，裤子虽然和休闲西服不太搭，倒也长短合度。一双冒牌的运动鞋，内侧开胶，“鳄鱼嘴”微微张合着，如不仔细观察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
“小耿，去哪里？”正在拨弄着吉他的阿飞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问道。
“哦，出去走走。”小耿所答非所问地应付着，随即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下楼去。吉他声飘荡在楼道里，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感。小耿印象中从来没有听过阿飞弹奏过一首完整的曲子，但今天他随手反复拨弄的几根丝弦却让小耿听起来特别的美妙入耳。
出学校大门向西，大约有一箭之地。路北有一家古色古香的饭店，门首左下方斜立着一小方黑木板，白粉笔在上面写了这样几个字：“本店招聘服务员”。小耿心中一动，抱着一种试试的心态走进了店门。接待小耿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个头不高，像是老板的样子，但看上去是一种不苟言笑的神情。小耿惴惴不安地问道：“你们这里招服务员吗？”中年男子眼皮翻都没有翻一下，随口问了一句：“你是干什么的？”
“我，我是旁边学校的学生。我想……”
“我们不要学生！”男子打断了小耿的话，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但好在他终于还是翻起了眼皮，把小耿上下打量了两眼。接着又问道：“以前干过服务员吗？”
“没，没有。”小耿做贼心虚似的回答。
“我们现在缺一个勤杂工，愿意干今天晚上就过来，试用一个星期。”男子收起了他如扫描仪一样的目光，转过身向里面走去。小耿听到男子的这句话，不啻于捡了个大元宝似的兴奋不已。忙不迭地应道：“愿意，我愿意。我晚上就过来……”
小耿走出饭店的大门，真的如捡了个大元宝一样，一路怀揣珍藏着，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宿舍。阿飞早已收起了吉他，埋头在书桌上一边听着他的英语磁带，嘴里嘟嘟囔囔着“鹦鹉学舌”，一边拿起笔在桌面上的一张白纸上比比划划。或许阿飞是整个宿舍里最上进的人了，他虽然经常调侃“大头”，但总算还比较节制。此时的“大头”脸朝外，侧躺在上铺上，拿着一面小镜子一如既往地在研究他那张“孔雀开屏”(自作多情)似的脸。听说“大头”这几天上火，脸上莫名鼓起了几颗“荷尔蒙豆”。
“大头！别整天研究你那张老脸了，隔壁班的阿丽是不会喜欢上你的。”阿旺一脸坏笑，好像故意气“大头”似地说。在阿伟、阿轩附和着的大笑声中，“大头”一反常态，非但一点儿也不气恼，反而一本正经的说：“你们不知道，每次看到我，她脸都会红……”“大头”话音未落，整个寝室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哄笑声。小小的宿舍里升腾起了令人快活的“烟花”，“大头”尴尬极了。
小耿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歪过头，穿越过“汹涌澎湃”的哄笑声，只见“大头”大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若有所思似地一言不发。也许“大头”此时的心情正应了朱自清先生写在《荷塘月色》里的话“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说实话，“大头”乌溜溜的大眼睛是整个寝室六个人中最漂亮的。并且天生明星气质，可以说是“形神兼备”，这一点是得到了有力的“佐证”的。小耿曾陪“大头”在一家理发店理过发，在理发进程中美丽的理发师一度对小耿脱口而出：“你这个同学的气质形象很像一位明星。”当时的小耿见闻不广，不能很快地联想到是哪个明星，然而凭着理发师的“阅历”，以及她对流行趋势、娱乐、明星的掌握，想必是慧眼独具，绝不会是空穴来风，无中生有的。“大头”自然是含笑不语。至于他自己是否知道和哪个明星相像，小耿无从得知，他更不屑于去问“大头”。最让人郁闷的是：美丽的理发师话说一半就欲言又止，再问则笑而不答，暧昧极了。总而言之，就是死活不给你泄露这个“天机”。直至在某一个时刻里小耿才恍然大悟，但那谜底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了。
吃过晚饭，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小耿迈着轻快的步伐向距离学校一箭之地的饭店走去。勤杂工是一个什么概念呢？小耿想到了后厨、盘子、碗、垃圾……这些相近又相关的事物在小耿的脑海里乱麻样、反反复复地纠缠着。不知不觉中小耿一脚踏进了饭店的大门，随后就被一个厨师模样的男子带到了后厨上。
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