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旧历新年，想着是春节，大概一是春天了吧。的确，年后的几天了，气温回升，已到零度以上，年前搁得雪也搁不住了，消融成水，汪汪地流着。真是一派融融的春光。虽是疫情汹涌，但人们仍然渴望着暖阳照耀的周身，舒坦而慵懒。人们舒展着腰身，感慨着这个年过的真够闹心。看着不少“鼠辈”的表演，据听说，鼠年总是不大好的，从而对老鼠又添了几分的憎恶。
不曾想，没过几日，突遭气温骤降，原本要来的春之温暖也戛然而止，停顿在那里。这几日气温基本上在零度以下，最冷的那天零下十六度，还夹杂着风，冷得让人无处躲藏。原本消融成水的雪，又结成了冰，与未曾消融的残雪混在一起，呈现出不同的形态，这也算是春寒料峭之时的春天里特有的景致了吧。
记得以前在老家时，年后总有一段时间会刮大风，刮得昏天暗地，尘土飞扬。这样凶悍的风，叫不得春风吧。什么是春风？该是“吹面不寒杨柳风”。人们这样的现象称之为“倒春寒”。我则是在初中时的一篇课文上学到的一个词，叫“春寒料峭”。课文不记得了，但记得这个词，说春寒的，用料峭二字，文绉绉的。
说春寒料峭也罢，讲倒春寒也罢，都是在说春天已经到了，只不过即便在春天，也会有春天的寒冷，好像要经过“寒冷”淬炼过得春天，那时的温暖才是充足的，踏实的。小的时候，在老家体验过整个春天。那里的春天层次最分明，程序最完整，色彩最斑斓。一切都是“渐渐地”改变着，冰雪在日渐消融，山川在日渐解冻，阳光在日渐晴好······总之，那时，那里的春天是要让人来“经历”的，就像是人的一生一样。
今年也在家，但不是老家里的那个“家”。家的概念也是要区分的。虽说县城离老家并不远，但因疫情阻隔，也难以成行。这里的春天和那里的春天还是迥然相异的。有时候我在想，大概那时的春天与这时的春天也是不同吧。还记得初中时背诵朱自清先生的《春》，觉得美到妙不可言的地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那样的春天似乎已经很久远的事情了。怪不得，现在的人再也写不出那样的“春”了。春天没变，人却变了。
今年的这个春天还是有些特别，疫情肆虐，死亡跃跃欲试，带走不少的灵魂，留下了厚重的肉体，令人悲伤。尽管，国在山河也在，但也不免“城春草木深”的凄凉。我们宅在家里，终究感受不到不幸遭遇者的痛苦，恐惧，绝望。这个春天，无论是走了的，还是活下来的，都是灰色的。就像“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都给了明天，而明天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成了“坟墓”，成为永远的痛。这大概就是“春殇”了吧。
天上浮云聚散，地上少有人烟。这春天会怎么样？仍是春寒料峭时，但我们都承认春天的的确确的来了，它也会成为人们期盼的那个春天，只待“山花烂漫时”，不管他在丛中是哭是笑，或悲或喜，我们都知道，它是希望，我们需要这样的希望。
只是，春寒何必如此料峭，而又如此的漫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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